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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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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他们匆忙中没有带走的。
    罗德里安把明越放在医务室的小床上,在凌乱的办公桌上翻找了一会,找到了一支水银温度计,小心翼翼地用酒精反复消毒后才放在明越腋下。
    确认他好好夹着温度计没有动之后,罗德里安才站了起来打量这个很久没来过的医务室,他盯着架子上的玻璃罐看了好久,突然笑出了声,抱着胳膊,抬起下巴看着罐子里的眼睛,还能看出一点罕见的紫罗兰色,泡的时间再久一点就剩下枯槁无味的黄色,来自谁他已经忘了。但是他还记得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医务室唯一的医生罗斯说,要是他死了,他会挖出他的眼睛收在这里。
    后来,罗斯成了他和霍普金斯第一个实验品,非常不成功,还没死透就烂了,他们失望地烧了他。
    他不想做善人,因为没有人教过他善良是什么。难道就像退斯特那个伪善的家伙一样,在墓前掉几滴鳄鱼眼泪就能算善良吗?
    那么他和霍普金斯可太愿意给全世界哀悼了。
    “好渴……”明越不安地动了动,温度计差点从他身上掉了下来,罗德里安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它。
    “宝贝,我们只有一根温度计,”罗德里安坐在了他身边,拿起温度计庆幸地说,“让我看看,你烧到了……41摄氏度。”
    他举着温度计的手停滞住了,明越难受极了,还在努力把滚烫的额头贴到他裸露在外的胳膊上。
    41摄氏度,已经是超高热状态,很容易引起呼吸衰竭,这也不难怪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不太清醒。
    他不知道明越保持这个体温多久了,知道他在发烧也没有太在意,甚至在昨晚都没想过给他量一下体温。
    想到有可能再一次失去他,罗德里安终于有点慌了,手忙脚乱地把温度计塞到自己的口袋里,抱起明越回到了宿舍里。
    昨晚给他洗澡是对的,但是晚上被裹紧了被子密不透风地搂在怀里,他的怀抱对他来说和冰窖一样,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好不了。他懊恼极了,觉得自己昨晚有点太过得意忘形,忘记了明越不过是一个脆弱的小beta。
    罗德里安重新煮了一壶干净的热水,给明越擦了两遍身体散热,强行灌了一小碗粥之后,只是一转身,就被他吐得一干二净。他心疼可怜的小猫,可是遇到这种情况让他也有点手足无措,只能换成热气腾腾的米汤灌了一小碗下去。
    他从未照顾人,只是在照顾明越这件事上无师自通,在阿波罗生活的短暂美好时光中,被依赖的感觉让他无比舒畅,仿佛活了过来。
    在钻进被子之前,他跑去浴室中用热水一遍遍浇灌自己的身体,让体温暂时升高,才换上暖和的棉睡衣躺到床上,抱着明越休憩。
    每隔半个小时喂一次水,每隔四个小时喂一次药,他严格按照平板上面储存的指南照顾明越,到晚上的时候,睡了一天的小猫体温终于降下去了一点,脸色也没有那么潮红了。
    罗德里安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感知不到他体温的变化,但是温度计告诉他已经好起来了。如果他是一个普通alpha,肯定能够早早发现他不对劲,甚至都不需要温度计,但是,罗德里安嘲讽地想,谁让他不正常呢。
    他原本准备今天出去修检一下车辆,明天带明越出发去喀布拉,一整天都被生病的小猫耽搁了,他也不敢远离他。现在终于稳定下来了,才松了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去地面仓库修车。
    临走之前,他怕明越醒来发现只有一个人会害怕,还为他留下了两盏手电和一张便条。
    四月,平原上已经有不少野花开放,路过墓园的时候,他被一丛淡黄色的小花吸引了,随手折了一小把,用草茎束起来,准备给小恋人带回去。
    他不是没有想过明越清醒之后会是什么感受,只是一股脑将自己最不堪的过去袒露在他面前,从意识最深处认为他会包容一切,就像他每一次受伤生病都会有惊无险地好起来一样。
    回到地下堡垒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他给明越留了一锅粥,走下阶梯的时候才想起来从没见过他自己开火,说不定他连瓦斯炉也不会用,于是小跑着回到了那间小小的宿舍,兴奋地推开门,想要见到他:“宝贝,一个人害怕——”
    问句嘎然而止,简陋的单人床上空空如也。
    罗德里安眼里的笑意消失无踪,茫然地扫视了一眼一览无余的小房间,慌乱地跑进浴室,也没有人,他让自己冷静下来,明越病还没好,就算健康的时候也没能力一个人离开这里,肯定还在附近。
    找遍了地下堡垒几乎每一个房间,连柜子都打开了也没找到他,罗德里安都快疯了,红着眼睛走进了那个他最害怕的地方——解剖室。
    他曾经无数次被绑着送到这里,即使多年后回来也抗拒踏入这里。
    解剖室里没有灯光,罗德里安不需要手电,但是明越怕黑,他打开了手电,这间当年最先进的解剖室已经空空如也,仅剩的两张解剖台上布满了灰尘,他看到其中一张上有一个不明显的手印。
    手电晃了一下,照向了角落,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那里,身边散落了一地的泛黄文件,看到灯光,他抬头看了一眼,又把自己埋了起来。
    罗德里安走到他身边,将他揽到怀里问:“为什么没有打手电,我给你留了两个。”
    明越沙哑着嗓子说:“不需要了。”
    罗德里安将手臂穿过他的膝弯,想要抱起他,他挣扎了起来,抓住身边的柜子把手,努力缩了回去,哀求道:“罗德,求求你,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不行,回去。”罗德里安不会在这种时候让他一个人呆着,他看起来明显不对劲,强行想要抱起他。还在发着低烧的明越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被轻松制服,抱着往外面走去,就在将要走过解剖台的是,他突然崩溃了,拉住解剖台上的钢制锁链不肯松手,哭泣着大喊:“让我留下来,让我留下来,求你了。”
    他哭得嗓音沙哑,连像样的话语都只能艰难成调,罗德里安心软了,抱着他坐在解剖台上,安慰道:“我陪你留下来,你想呆多久都行。”
    他不用问明越发生了什么,因为从他进来起,就看到他手里紧紧攥着那团黄色的小纸。他早就预料到他会崩溃,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现在,他希望自己还和以前一样铁石心肠,至少不必为了明越的眼泪而心脏抽痛。
    手电被放在一边,灯光洒在地上泛黄的旧文件上,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几张解剖室卫生轮值表。
    6月7日上午9点 卫生完成,签字人艾伦退斯特
    6月12日下午6点 卫生完成,签字人艾伦退斯特
    6月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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