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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时倾一脸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随离心里疼惜着,嘴里却毫不含糊地忽悠道:“呃,其实吧,我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毕竟才开始修练,就学会了几个粗浅法术,没本事带你离开王府。”
    听了这话,时倾又燃起了一腔热忱地道:“只要有你那个定身术就行了。你带着我出去,要是遇到有人阻拦,你只要法诀一掐一指,把人定住,咱们就一路大摇大摆走出去了,他们要是敢来追,你就定!定!定……他们要是敢叫嚷,你就禁!禁!禁……”
    时倾一边说,一边学着随离的样子,掐了个两指剑诀,对着虚空乱点:“定!定!定!把人全定住,让他们眼睁睁看我们跑掉,气死他们!”
    时倾到底还脱不了孩子气,想象着自己当着世子爷的面,大摇大摆离开王府,把世子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想暴跳,又动弹不得,想咆哮,却出不了声,只憋得青筋暴跳的样子,只觉心头的憋闷一扫而光,阴霾尽消,高兴得呵呵轻笑,眼睛都在放光。
    这样鲜活跳脱,神采飞扬的时倾,才是久远记忆中,时倾上神的模样,随离多么希望,此时的时倾,是真的上神归来啊。
    这才是上神的本来面目,是随离心中,恋恋不忘的模样。
    随离磨磨蹭蹭,贪恋地看着时倾此时的样子,被时倾连声催促:“你怎么了?眼睛怎么直了?哎呀,你快说说,能不能这样带我走呀?”
    随离只得硬着头皮道:“呃,我的定身术,一天只能用一次,一次只能定住两个人,三个就是极限,再多……就定不住了。”
    自然,这不是随离的真话。他虽然附身在随离的躯窍里,神力法力十成中,剩下不足半成,可就算是这不足半成,法力也不至于如此低微。
    他不答应时倾所求,不是不能,而是不敢。他不能轻易动用术法干涉凡尘之事,一则,容易被天庭巡查使发现。他是擅自附身下界,违背了天庭禁令,被抓到了是会被重罚的。他不怕天庭刑罚是一回事,并不代表他喜欢被罚,他又不是抖M。
    二则,容易引起蝴蝶效应。像那晚他所演示的抹除术,也就抹除抹除红烛这等因果关系牵涉极少的物件儿,真要把王府小世子给抹除了,以小世子所牵涉到的众多因果,绝对会引发一场因果关系的大范围崩坏和混乱,再加因果关系层层传递,搞不好,丽天大千世界就此崩塌。
    再说,他把元恺仙君从丽天大千世界抹除掉,破坏了人家的历劫,等元恺仙君返回天界,还不得向仙帝狠狠参上一本?
    其实,随离并不在意元恺仙君会不会上参自己,但是,如果元恺上本参了自己,不免会引起天庭的注意:自己为什么要违反禁令,私自附身下界?
    那么,大家就会注意到时倾小仙,大家不免会被好奇心驱使,去深挖时倾小仙的前世今生……这是随离最不想看到的。
    时倾一听定身术只能定几个人,那精神头儿一下萎了下去,眼里的光,也一下暗淡熄灭了。
    随离柔声安慰道:“你放心,以后我加倍勤奋修炼,若能再练个百八十年,差不多就能达到你期望的那种定定定水平了。”
    还要再练百八十年?等百八十年过去,说不定自己都老死了,还用等随离来定定定?
    时倾闷闷道:“不会安慰人,就不要乱说话。”这个随离,每次安慰人,都是往人心里戳刀子。
    萎了之后,时倾斜倚在亭子的美人靠上,失落得不想说话。随离走到时倾身边,挨着他坐下,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陪伴他。
    时倾被看得怪不好意思,把头一仰,想看看星星,却看到了一个亭盖。那亭盖,像一座大山,阻挡了时倾的视线,带给时倾无比压抑的感觉……那一瞬间,时倾感觉,那亭盖,就像安若王府,护他风雨不惊,可也把他困于一隅。
    “阿离,”时倾几乎想也没想,下意识地说道:“把我抱到亭子上面去。”
    随离立即伸手抱起时倾,一个提纵,轻轻巧巧便把时倾抱上了亭顶。
    亭顶日常风吹雨淋,有些污脏,随离很自然地把时倾放到了亭顶的琉璃瓦上,眼看着时倾的白色中衣被大团大团黑褐色的檐垢所玷污,可随离并没有替时倾弹拂的意思。
    他一直都明白:时倾的高洁之处在于对心灵和精神的追求,而不是衣着外貌这些形而下的东西。
    躺在亭顶上,时倾只觉得视野一下开阔起来,不用转头,四面八方的星星,似乎都朝他蜂涌而来,先前在亭子里感受到的压抑窒息感,霍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开阔胸襟视野后的轻快敞亮感。
    自从发现安若王府的暗中图谋之后,时倾的心情便一直压抑着,这一阵心灵上的轻快,令时倾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叹喟。
    放下时倾后,随离也顺势坐在时倾身边,时倾看星星,他看时倾,听了时倾的叹喟,说道:“你想上亭顶,得有上亭顶的本事,或者方法。要么,把亭顶踩在脚下,要么,直接毁掉亭顶,便它不能再阻碍你的目光。”
    时倾刚想说「不是有你抱我上来吗」,就听随离慢悠悠加上一句:“不能每次都让我抱你上来。”
    时倾:“……”这戳刀子的本事,真不是盖的。跟着,时倾又听见随离加重了语气说道:“我说的不是上亭顶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