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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宁帝和乐章帝一直容忍着,没有对安若王府下手,是对安若王有所顾忌,一直在等一个时机。这个时机,便是安若王之死。
    只可惜,安若王既命硬又命长,熬死了靖宁帝,眼瞅着,又要熬死乐章帝了。
    时倾道:“小世子,你我一起读过史书,丹书铁券不是本朝才有,前朝那些得到过丹书铁券的臣子,有几个用丹书铁券保住过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你们难道不知,丹书铁券上还有一句话,叫「除谋逆不宥」!”
    甭管王府自己怎么个说辞,在朝廷眼里,在天下人眼里,王府干的事,就是谋逆,是不能用丹书铁券赦免了!
    在元恺的惊讶中,时倾继续说道:“那保命密旨,是单给王爷一个人的,说王爷不管做了什么事,均须饶赦,不可治罪。如今,王爷薨逝,那密旨已形同废旨,你们休想指望着,靠丹书和密旨保住整个王府。”
    元恺大吃一惊:“你怎么会知道密旨里的内容?”
    那道密旨颁发到安若王手中时,便密封于一个玉匣之中。后来被供奉于正堂上,日夜有人看守,就连王爷和世子等人都不敢启封观看,只知是一道保命密旨。
    如果密旨真是时倾所说的内容,那他们可真是错失了夺位良机!
    “你们想「拿回」皇位,拿的是谁的皇位?太子殿下会坐视不理?会束手待毙?你们处心积虑想对付他,就没想过,太子殿下也在处心积虑,要除掉所有对他构成威胁的人?殿下既然把你们视为威胁,为了知彼知己,用了些手段,终于知晓了那道密旨的文稿内容。”
    “怎么可能?泄露密旨文稿,是死罪!”
    “死的,又不是太子。想知道密旨内容的,说不定正是今上。泄密之事,自可大事化小,不了了之。”靖宁帝和乐章帝明明忌惮安若王,恨不能除而后快,却迟迟不敢下手,所顾忌的,也是神光密旨。
    坏消息接二连三,直接把元恺打击懵了,枉他们一家三辈人,苦心筹谋二十年,以为有密旨丹书,便进可攻,退可守,到头来,才发现,他们手里,什么筹码都没有,不过是白白妄想了一场!辛苦忙碌二十年,依旧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安若王一脉的后代子弟,出路在哪里?
    元恺咬着牙,准备去问问三位叔伯和客卿的意见:是要鱼死网破,奋起一搏?还是做一辈子的富贵囚徒?他没功夫在这里跟时倾闲磕牙。
    时倾拦住转身要走的元恺:“你刚听到的,是太子殿下的计划,不想听听我和老师的计划?”
    太子的计划说穿了,非常简单,就是领兵直接剿灭了安若王府,再扣上个谋逆的罪名,就可以平息天下人的非议。
    其实,连谋逆这个罪名都不算构陷,王府里能搜查到很多谋逆的实证,这些实证足够掀起一波血腥清洗。
    元恺冷然道:“不必了!”刚时倾说了,他的计划就是要王府做鸟兽散。呵,柴时倾投靠了太子,他还能指望柴时倾真为他们王府着想?
    “你想鱼死网破……”时倾继续拦在元恺身前:“也得有拼一拼的实力。府兵至多两万,怎么跟八万禁军对抗?鱼死网破的结果只能是让忠心于王府的将士白白牺牲!你前不久才劝过世子爷,一转眼,自己也这么干,你于心何忍?!”
    时倾死命抱住元恺,直往后拖,拼命劝他:“你且听我说完,相信我,我所作所为,是为王府好。”
    “为王府好?你说说,怎么个好法?”元恺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冷静得连血都快冷了:“作鸟兽散,就是你为王府谋划的好?”
    时倾赶紧说道:“鸟兽散有什么不好?难道安若王一脉要永远绑在一起?父母在,不分家,因此几位爷必须跟王爷和世子爷住一起。现在,安若王和王妃都已故去,几位爷自然可以分家。太子殿下应允过,分家后,几位爷就可以离开和岐州,科举经商,悉听尊便,跟其他宗室一样,岂不比绑死在安若王府,大家一起划地为牢的好?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可以先跟三位爷商量一下。”
    原来是这么个鸟兽散法?元恺默然了一下,问道:“我们嫡脉怎么办?”旁支可以分家离开,嫡脉难道就要一直困在和岐州?
    “王爷薨逝,算是消除了今上和太子殿下的心腹大患。世子爷袭爵后,只要安分恭顺,朝廷方面不会为难你们。太子殿下答应,等他继位,就下旨把你们迁回凤景,一应待遇,可以比照其他王府,自老王爷那辈算起,嫡脉五代之内不得入仕。”
    所有皇族,嫡脉五代都要受宗正寺管束,不得科举经商,入仕得靠恩荫。五代之后便不受宗正寺管束,科举经商都可以。
    照时倾传达的意思:太子继位后,不会对安若王嫡脉五代之内的子弟恩荫官职,但五代之后,嫡脉可以靠科举入仕。
    有资格出面讨债,且握有神光密旨的人死了,安若王的子孙手里只有一块丹书铁券,对皇位构不成威胁,只要不闹腾,皇帝和太子都不愿意把安若王府逼得太狠,怕惹人非议,更怕在史书上留个污名。
    嫡脉五代之内不得入仕,可以预见,只要上一辈的安若王一死,不能承爵的兄弟便会闹着分家,自奔前程。
    王爵虽世袭罔替,但安若王的后代不具有凝聚力,嫡脉会越来越单薄。
    随之而来的是实力越来越弱,五代之后,一个式微的王府,纵然尊贵,却不可能再会对皇位构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