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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要老提人家被扒光的事情嘛,多不好意思的。”随离笑得一脸春风和熙,神态坦荡磊落,哪有半点不好意思。
这还是时倾第一次正面直视随离,不知怎么的,觉得自己被随离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他赶紧收束心神,沉着脸说道:“跟你说正事,不要跟我嬉皮笑脸。”
随离喝了口茶,收敛了神情,说道:“我来宜永才十天。”
“来赶考?”再过两个月,便是秋闱之期,这时候外地学子赶来京城的人不少。
“我就是来宜永游历游历,见识一下荣国最繁华的城镇,开阔一下眼界。”
“有无功名?”
随离迟疑了一下,才道:“没有。”
随离的字写得不错,一看就是下了苦功练过的,当为读书人无疑。时倾有些不敢置信地问:“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还是个童生?”
第54章
白嫖的真相
时倾考乡试时, 一考就考上了,感觉十分容易,想不到随离看着比自己大, 居然还没有考上秀才, 心头不免对随离又生出几分嫌弃。
随离听出了时倾语气里,满满的嫌弃之意, 却展容一笑,笑里满是嘲讽:“真才实学, 不比功名重要?那些平民百姓看重功名, 是因为功名能带给他们地位和财富。我以为, 凭侯府的名位, 可以做到视功名如粪土, 却不想, 小世子也像普通平民庸人一般,世俗势利。”
被自己捞来的人,嘲笑了……时倾本想反唇相讥,又想着说正事要紧, 便讥笑道:“那你怎么游历到花船上去了?三层舱房的花船, 在别的城镇倒是见不着的, 可以开开眼界?”
“民用船舶最多两层,一只花船, 居然能有三层舱房, 我有点好奇,便向沿河岸的渔民还有住户打听,谁知他们都吱吱唔唔不敢说。”
“大家都不肯说, 我就越好奇。本来想装有钱人, 混上去看看。谁知, 船家根本不让我上去,有银子都上不去。”
时倾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关键词:装有钱人。暗想:看来这是个没钱、又自视清高的穷酸。嗯,他若表现得好,等和离的时候,可以多补偿他些银钱。
“昨天晚上,我一时兴起,便想直接向从花船上下来的客人,打听花船的情况。不过他们大多数都有马车接送。好不容易,才堵到两个……”
时倾心道:你这是找死!从花船下来的客人,都是怡王要暗中拉拢之人,你明晃晃地堵着打听花船的情况,只怕怡王要怀疑你是敌对势力派来的探子……
“哪知,那两个客人慌里慌张,大惊失色,像被捉奸在床一样,啥话都不答,其中一个掉头逃回了花船。”
时倾忍不住说道:“然后,花船上就派人把你捉了上去?”心说:你个外乡人,跑京城来撒野,还一点不收敛,真是个愣头青。
随离说道:“嗯,你猜得不错,花船是派了人下来,不过不是捉我,是假惺惺的客客气气请我上船。他们要是摆明了来捉我,我才不会上去。”
“上了船就把你摁在船板上了?”
“没有。”随离十分自来熟地叫道:“阿倾,我跟你说,那花船上的人坏得很,客客气气把我哄上去,派了一个花魁娘子来给我唱曲儿,另有两个渔娘来劝酒,我糊里糊涂喝了几杯,就感觉身上不对劲了,那酒里下了药!”
时倾讥笑道:“对你还用下?”你不就想去三层舱房的花船上嫖-妓嘛。
“你少寒碜我,多金贵,人家下的是麻药,我……”
时倾再忍不住,笑道:“呵,你怎知金贵?难不成你品尝过?还是买了请别人品尝过?”
本来,什么的话题,时倾一个完全没有男女经验的雏儿,不好宣之于口。但时倾不自觉地在随离面前十分放松,全无戒备,有什么话,想到就说,十分自然流畅,说完了,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随离白了时倾一眼,径自说下去:“我只觉得全身都麻了,没一点力气,站都站不住,只好任凭他们施为。”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该不会嫖-妓不成反被-嫖吧?
“就盘问我身份。他们早就注意到我在打听花船了,怀疑我是……什么王派去的探子,派了人查我的来历。”
“然后呢?”
“我就说我真是刚来宜永的外地人,真不认识什么王什么王的。然后他们便把我衣服扒了,扔进河里,幸亏我命大……”
想必馨香舫要给拉拢之人吃个定心丸,因此才要把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傻瓜丢河里淹死。
怪不得时倾见随离被扔下河之后,没挣扎几下就往水底沉,原来是中了麻药。
后来把随离救起来时,他身上也软得像没骨头似的。大约在家将架他回府之时,药效渐渐消减,后来又洗了热水澡,药效便过了,拜堂的时候,才没问题。
时倾心念一转,便把这些问题自行圆通了,问道:“他们怀疑你是哪位王爷的探子?”
随离想了想,说道:“嗯,理王,好像是理王。”
理王啊,八皇子,同样是继后嫡出。看样子,对皇位有想法的,已经有太子党,慎王党,理王党了。
时倾眯着眼,又想了想,说道:“那你的行李呢?”
“我没行李,”
可一个外地人,前来宜永游历,怎么可能不带行李?打尖住店之际,就不需要换洗换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