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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随离对自己怎么上馨香舫, 怎么被扔下河的过程描述得相当详细, 但时倾总觉得随离说得不尽不实, 有所隐瞒。
再说, 慎王和怡王想灭口的人, 自己从河里救了起来不说,还招为上门夫婿,只怕慎王怡王对莫府会有猜忌。
很有可能,慎王怡王会认为莫府暗中投靠了某个王爷, 才会派随离去搅他们场子, 以后说不定会针对为难莫府。
时倾把自己的忧虑告诉了祖父, 莫老侯爷捻着胡须,老神在在, 道:“那天, 你把人带回家,我听说他是被馨香舫扔下河的,便想到了。你现在才想到, 也算你进步了。”
“该怎么办?”
莫老侯爷道:“我已经派人去给怡王递了话, 说随离是我莫府的哥爷, 不管他以前做了什么,我莫府不会主动找他们的麻烦,也希望他们不要找我莫府哥爷的麻烦。否则……”
“否则怎么样?”时倾很想知道祖父对怡王放了什么狠话。
“哈,傻孩子,你太嫩了,太实诚了。否则后来就没有话了,让他们自己去想。有些话,不说出来,更有威慑力。”
莫老侯爷拍了拍孙子的肩头,说道:“你虽不嫁入皇家,不过,我猜测,只怕陛下会想法子让你出仕为官。以后,你得跟着你舅舅们,加紧学学人情练达,世事圆通,凡事,多向你舅舅请教。”
皇家娶不回哥儿,借不到哥儿气运,但是可以把这个祥瑞哥儿摆到朝堂上,希望朝堂官府能分润到哥儿的气运福缘和机缘,从此政令上行下达,畅通无阻,件件落实,从而改变荣国日渐衰弱颓败的国势。
和德帝年纪大了,早已丧失了进取之心,便喜欢做这些投机取巧,又轻省便宜的事,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哥儿气运。
侯门是勋贵,照例可以不经科举,恩荫入仕。当然,一般情况下,恩荫入仕的官位都不会太高,且多为闲官,只为了昭示皇帝对勋贵们的恩宠。
不过为了能分润到时倾的气运,和德帝对时倾的恩荫官位不会太低,且不能是武职,才能参予朝堂议事,还要有一定的实权,才能在朝堂议事里拥有发言权。
成亲第四天,随离便在家里憋不住了,带着左夫人最新配备的两个长随和临时指派的四个家将准备出门。
“出去干什么?”时倾堵在门口质问。入赘才四天,这么快就不安于室了?
“出去逛逛,不干什么。”
“没事不许出去!”
随离笑盈盈地看着时倾,眉头微微一挑:“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不许我出玩?”他是来京城游历的,不是来坐牢的,天天呆在莫府,算什么游历?
是啊,自己一再强调,私底下随离只是莫府的住客,他凭什么管随离的行踪?时倾这么一想,气势顿时弱了,说道:“外面危险,不晓得有多少人在打你的主意,不让你出去,是为你好。”
“呵,怕我出事,你跟我一起呀。咱夫夫婚后携手逛街,恩恩爱爱,慕煞一众宜永女儿。”说着,随离去拉时倾的手,似乎要先演练一番怎么携手逛街。
时倾飞快地一掌反拍回去,用了几分力道,成心要把随离的手骨打断,好让他在家里养几个月的伤,省得像个苍蝇似的,整天在家嗡嗡嗡地到处乱飞,逢人便套近乎不说,还想飞出家门去!
这三天来,随离我行我素,完全不理会时倾的「管教」,时倾觉得自己对随离已经进行了苦口婆心的劝说【威胁】,既然劝说不听,那就得来点强硬手段。
为了显得自己打折对方手骨是「无心之过」,时倾在反掌拍出之时,嘴里还说道:“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没点家教!”
「啪」地一声,时倾的手准确地抽击在随离手腕上,电光火石间的一触,时倾只觉得随离的手腕柔若无骨一般,从他掌下滑开。
“哎呀!”随离抱着手轻呼起来:“你手脚好重!”他把手举到时倾眼前,道:“看看,皮都被你打红了。”
随离的手骨肉均停,指节修长,丰润白皙,宛若和田美玉雕刻出来的一般,跟他的人一样,透着股温润谧静的气质。
手也有气质?可时倾就是有这么种感觉。只是现在那手上,有道明显的红痕。
时倾略有一些诧异,随离的手骨,在那样的力道猝击之下,居然没断!除非练过?不过瞧随离的样子,不像是练家子呀,哎呀,算了,大概凑巧吧。
时倾一把推开随离的手,大不耐烦道:“都说了,不要动手动脚!”这一回,他没好意思再用上力道。
“行吧,”随离收回手,道:“说好了,咱们一起上街去玩。”
谁跟你说好了?时倾不想跟随离说话了,转身回屋看书去了,全然没有意识到,在跟随离的交锋中,他一次次败落,他的出击,总是被随离这种连打带削的战术化解。
随离带着长随着家将出去逛街,但不到一个时辰,两长随四家将便都回来了,一问,回说哥爷带着他们去逛了东街瓦市,一边吃着零嘴,一边观赏杂耍百戏表演,还买了些东街的吃食带在身边,说带回去给少爷品尝。
就是两长随四家将,跟着跟着,便把人跟丢了,买给少爷品尝的零嘴倒带回来了。
时倾听了,心头大急:“还不多派家将去找?”随离刚来宜永不久,人生地不熟,这会儿孤身一人,出门在外,没人保护,要是被别有图谋的人敲了闷棍,他不是要做寡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