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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戏作了七、八年,苗鹏煊也素了这么久,如今终于登基称帝了,元武帝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解放了,他恨不得把莫时倾一脚踹开,搞一场盛大的选秀来慰劳慰劳自己。
只是立了七、八年一往情深的人设,不能一下崩塌了,要清算两人给他戴的绿帽子,也不急于一时。
因此,元武帝开始了他的表演,再三拒绝君后的戍边请求,再三深情挽留,再三斥责大臣们不该离间帝后感情,再三罢议选秀……
众大臣再三进谏,请陛下为江山社稷考虑,为皇嗣考虑……
不过莫君后远赴北地戍边,符合所有人的考虑和利益,在各方人马,进行了充分的表演之后,元武帝终于勉强答允,并且亲自把莫君后送到郊外,郊外临别之际,执着莫君后的手,泪水盈眶,久久不肯撒手。这一幕被认为是帝后情深的典范,被永远记载进了史册。
元武帝前脚刚送走君后,后脚便下旨进行了一场小范围的选秀。这场选秀主要是针对宜永勋贵和高官等人家的女儿。为了维持深情人设,莫时倾的君后位置不可动摇,稳居中宫,选出来的贵女们只封了些低阶位份,分居东西六宫。
树立起威信之后,元武三年,趁着长子降生,元武帝下旨重查花舫命案,给当年冤死的一干官吏们平反昭雪,给予死者追封抚恤,对无端被罢官流放的,都予以特赦,酌情起复。
这其中包括国子监骑射直讲曲随离。不过,曲随离已经死在谷肇寨矿洞里,这份追封和抚恤,便只得送回他老家,溧莱郡阳嘉府南州盐商曲家。
曲成业早已经得到曲随离派去的谋士的指点,默默接下了儿子的这份死后哀荣,再说,这份哀荣对他曲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随后,随离亲自把曲五郎的骨灰送回南州,在曲家合族的隆重祭奠之后,落葬曲家祖坟。
暗暗陪着随离前住的时倾,看着随离在一大群曲家人中间周旋,大为不满意:“哼,我就算把这份哀荣扔水里,也不能白白便宜了曲家的畜牲。”
随离的心情显得很低落,说道:“我若不把这份哀荣给曲家,五郎的生母便得不到诰命。五郎曾说过,他逃出来浪寄江湖,最放心不下生母。我想,这个结局,才是五郎愿意看到的。”
曲五郎的生母诰命加身,虽然仍是一个妾,但她在曲家的地位,不但压过正室夫人,连曲成业都要敬她三分。让她在这种扬眉吐气的环境下养老,曲五郎应该能放心了。随离若带着她离乡背井去养老,她未必能活得开心。
随离沉沉说道:“如果,我死了,能换我母亲活着,换我舅舅活着,多好啊,可惜没有这个机会。时倾,应该为活着的人,多打算一些。”
随后,随离又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莫看今天那么多人给五郎送葬,熙熙攘攘,哭哭啼啼,好不热闹。可是,大约只我和他的生母两个人,是真的为他难过。”他说:“五郎是我的朋友。”是同命相怜的朋友,虽然曲五郎并没有来得及留下遗言,但是随离知道该怎么样朋友走得安心。
时倾感受到随离的难过,轻轻抱住他,没有说话,一个动作,足以传递他对他的关心,让他不再孤单。
元武六年,莫君后撕毁十几年前,安国用无数钱币和一个皇子为质,卑词屈膝才达成的和平协议,率领荣国军队悍然入侵安国,扬言要踏平安国。
这一举动,令两国哗然。
众大臣的奏折像雪片一样递到元武帝的龙案上,全都是参劾莫君后背信弃义,妄自尊大,目无圣上……等等罪状的。
元武帝一看,拍案大怒,但又要凸显他的情深人设,派出大队羽林军带着大批物资,前往北境,犒劳边军,同时请君后返回宜永休整,以慰陛下相思之苦。同时,派五城兵马司把莫家左家两家团团包围,禁止出入。
听到莫时倾入侵安国这个消息,苗鹏煊心头居然是高兴的,他早就想报一绿之仇了,这可终于抓到莫时倾的把柄了。
他已经登基称帝了,哥儿的作用也发挥得差不多了,以后,他再也不用把哥儿当祖宗一样供着了!
谁知,五城兵马司很快来回报,说莫宅左宅里,差不多都是一座空宅,只留下几个下人照看屋子。
元武帝派人去查,一查之后才发现,元武二年,莫老侯爷便病逝了。但是这事,时倾从来没有跟元武帝提及过,也没有请求袭爵。
作为一个死了相公,死了公公,儿子又不在跟前的妇人,左氏在料理了公公后事之后,便搬回乡下隐居去了,至于到底隐居在哪个乡下,反正在宜永郊外没有找到。
左家那边,早在元武帝登基之前,便家风大变,或是飞扬跋扈,或是欺男霸女,或是贪污受贿,或是办事不力,总是,都是实打实犯下了一些罪行,但这些罪行,又不至于问斩,便纷纷被罢黜官职。
被罢黜官职之后,左家人觉得脸上无光,便前前后后分成几批,离开宜永,说是返回原籍隐居。
十几年之间,左家好大一家族的人,全都离开了宜永,竟没一个留下的。
面对这个结果,元武帝这才真正愤怒了!
第78章
掀起你的马甲来3
“莫时倾!”急怒之下, 元武帝咬牙切齿地一拳砸在龙案上,跟着又痛得提起手来直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