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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子说:如果你这边忙不过来的话,喊日下部过来也可以
我马上就到。
夏油杰说:不用再叫别人,我马上就到。
*
帐里空空荡荡,一片狼藉。
得益于大多数咒灵不会随意离开自己诞生时的地方,咒灵的危害还尚且没有扩散到周围的居民区。
不过他也不太在乎。
夏油杰面无表情地朝前走着,满地都是自己同伴所洒落的斑驳血迹。
他不止一次踏进过这种形同鬼蜮的地方。
特级咒术师意味着所有疑难杂症的最终答案,这也就是说,他会经常负责扫尾一些别人无法处理的问题。
在帐里遇到乱七八糟的尸体已经是家常便饭,更有甚者,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咒术师同行说不定下一次见面就已经身首异处。经过了半日的折腾,这里的血迹都已经干涸,而他的脑海当中还残存着某一次任务中湿淋淋的触感。
五条悟对此显得有些无动于衷他从小就已经见识过了太多人的死亡,对咒灵会平等地杀死咒术师和非术师这一点早已接纳,虽然死亡仍旧会带来遗憾和痛苦,但从小出生在咒术师家庭里所培养出来的那种钝感力勉强能够称得上是一种生活的屏障。
曾经有业内人士说过,这份习惯就是有传承的咒术师超越普通咒术师的地方。
初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夏油杰觉得匪夷所思,又嗤之以鼻说着这些话的人明明比他自己还弱,却还想要在这些偏门地方找出一点聊胜于无的优越感,在他眼里简直可怜又可悲。可如今见过了更多生死,虽然仍旧不认同这种观点,可他却隐约有些理解了对方这么说的理由。
同伴源源不断的死在咒灵手中,他永远也不能习惯和接纳这一点。
而这种不能习惯无形当中也带来了更大的工作压力只要自己不去就是别人去,自己不会死在咒灵手里,而同伴则未必,那样想的话还是自己多做一些工作比较稳妥。可人类的精力又是有限的,一天只有二十四个小时,全日本有一点二亿人口在源源不断地诞生出诅咒,而六眼和咒灵操术师都只有一个。
总有自己鞭长莫及的地方,总有自己看不到的场所,有咒术师在悄无声息地死去。
咒灵化作黑色的团块,滑过喉咙被吞进不知何处。夏油杰掏出手机,哑着嗓子给辅助监督打电话,说咒灵已经被祓除,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
我还有点报告书要赶,夏油同学辛苦了,先在医院找间病床补一觉吧。
年龄大自己几乎一轮的辅助监督深深鞠躬,也因为工作了一整晚而眼底泛青。远天当中泛起明亮的白色,用不了多久就会升起太阳,整座城市在晨光当中苏醒,忙碌的人们对黑夜当中所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
他原本还想和七海说两句安慰的话,结果一沾枕头就彻底睡着,可又睡得很不安稳,皱着眉头眼皮翕动。
梦中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二年级的那个夏天,远山前辈并没有出现在高专的结界当中,取而代之的是走在自己前面的天内理子。对方被伏黑甚尔一枪击中,血液泼洒在地板上,而脸上还停留着尚未收回去的笑容。
对未来的展望,和对他自己的信赖,被定格在了血肉模糊的一瞬间。
随后是灰原,是高专医疗室当中蒙着的白布和一片压抑的沉默。沉重的即视感催促他长途奔袭四个小时,所有的疲惫和恐惧都在梦中彻底反扑了上来。
仿佛岸上搁浅的鱼在疯狂翕动着自己的两腮,又好像从来不会游泳的人被投身于深海,夏油杰猛然吸气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汽车的后座上,肩膀甚至还捆着一条安全带。
窗外是飞速向身后掠去的高速公路,汽车的玻璃窗上隐隐约约倒映出自己的侧脸。
岩田监督查觉到他的动静,看了一眼中央后视镜:你的几个同学都已经被接回去了,这边人手不够,我也被派来帮忙你白天睡得太死,还是我和井上一起齐心协力把你搬到了车上。
啊
原来是这样: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怎么好意思说麻烦呢?
对方笑了一下:对了,远山君拜托我告诉你,等大家受伤都恢复之后,他想要组织一场庆祝会,邀请这一次所有的相关人员都一起参加,祝贺大家有惊无险地完成任务。
前辈这么说吗?
他揉了揉眼睛,逐渐从梦中压抑的氛围里脱离出来。
嗯。虽然大家都是咒术师,但也别喝太多酒喔?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些世界线变动的即视感。
第99章
当前大家还在回东京的路上, 两名学弟和硝子的身上都还带着伤,彻底大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所谓的庆祝会自然还没有影子。
应该是前辈担心他们几个情绪太过低落, 想出来的鼓励办法吧夏油杰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