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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说起另一个话题,“我叫沙海闻,现在是你们西京大饭店的一个普通客人。说普通好像有点不合适,准确说,是手里掌握了一点你们内部贪污腐败、争权夺利、虚假宣传、愚弄客人证据的,普通客人。”
    众人的脸色随着他的一字一句逐渐变黑。
    但他还没有结束:
    “如果不把股份给我,今天的一切还只是个开始。”
    “我说得够明白了吗?”
    这话就只差明说,我在威胁你们,不给就等着破产。
    大家一时都没有说话。
    都很清楚,沙海闻给了他们两条路。
    一条,家族内讧,有人叛出薄家,主动将手里的股份贱卖给他,这样还能落个收购的名头,集团名义上保得住。
    第二条,宁死不卖。等着沙海闻放出手里的把柄,一步步侵吞薄家的产业,所有人落个丧家之犬的下场。
    无论哪条,都是死路。
    但客观来讲,第一条至少死得没有那么彻底。
    对于一个合格的猎人来说,第一条显然不应该出现。
    薄言当然不会觉得这是沙海闻的良心发现,这只能说明沙海闻更期待看见他们从内部瓦解,就好像故意……演给人看,急切地想要证明某个东西一样。
    这个做法,让薄言想到另外一个人。
    弹幕:
    【现身了!垃圾酒店猎人!】
    【沙海闻!听我说!你好得很!】
    【他好坏啊,他怎么这么坏?】
    【我都能想到他长着怎样一副笑眯眯的脸,说话的时候有多温柔(瑟瑟发抖)】
    【这温柔给你你要不要?】
    【我已经开始担心老薄他们究竟能不能渡过难关了……】
    【得了吧,他的坏还只是要钱,你们但凡去隔壁直播间看一下,那才是要命……】
    【我刚从那儿过来,不说是兄弟战争,肯定有人以为那边是无限流逃生副本,过来洗洗我肮脏的心灵。】
    【我也觉得,这才哪儿到哪儿嘛。】
    【前面的,不喜勿入好吗?你不吃自然有别人吃!】
    【就是!】
    ……
    薄辞谦下意识看了眼薄言,眼底闪过一丝后怕。
    如果没有昨天晚上的预判和准备,今天等着他们的确确实实只有这两条死路。
    还好他们有所准备。
    薄辞谦正要开口将一切挑明,不料却被其他人抢了先——
    “我卖!我手里刚好有17.5%,我卖给你!”
    是薄承恩。
    薄震海不可置信,“老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薄承恩梗着脖子,下定决心,“我当然知道,反正已经决定分家了不是吗?就算不分,这次的事情出来,我和三省也没有脸面在这个家里再待下去。与其之后相看两相厌,不如现在就彻底把话说开了。”
    薄承业看了一眼他紧握的手,蹙眉,“你的把话说开,就是倒戈相向?”
    薄承恩:“有何不可?事已至此,我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一方有什么错?”
    薄二行:“二叔!已经到这一步了吗?你能不能不要冲动?我们完全可以先去筹钱……”
    薄承恩打断,“不要想了!我早就说过不会有银行愿意贷给我们!除非以个人名义,但就我们这几个人,能筹多少?现在去卖房卖地,也来不及了!”
    谈时:“大概需要多少钱?我这里暂时有一笔现金可以用。”
    薄承业:“没用,他根本就没想和我们站在同一边,他的地位远比薄家这两个字重要。”
    薄震海:“薄承恩,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要卖?”
    薄承恩咬牙,斩钉截铁,“卖。”
    “你!你这个狗东西!”
    他话音刚落,薄震海就抄着手边的杯盘砸过去。
    “叮叮哐哐”的破碎声夹杂着谩骂和拉扯,再次一团乱麻。
    薄言收回视线,对着扬声器,“这次,确实是你赢了。”
    沙海闻闷笑了几声,心情极好,“你要是早点承认,也就没有这遭了。”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别以为你认输我就会放过你们,这场架打完之后,告诉薄承恩,让他来饭店找我,让渡书我已经准备好了。”
    挂断电话,薄言给薄辞谦使了个眼色。
    薄辞谦了然,从混乱中抽身,从侧门进入后院。
    片刻后,薄言也过来。
    薄辞谦:“现在的情况,已经等不及筹措资金了。趁现在沙海闻还没有察觉,我们不如先发制人?”
    薄言:“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薄辞谦:“还好我们团队一直对MOA有所留意,刚刚我已经收到了完稿,随时可以发布。”
    薄言微微敲着掌下的栏杆,没有说话。
    薄辞谦看出他的顾虑,“大哥,你是不是还在担心资金的事?”
    薄言点了点头。
    薄辞谦也有些无奈,“如果有足够的钱,能多收回来一点股份当然最好,还能一次性把饭店的隐患解决了,但是没有咱们也不怕!大不了争个鱼死网破,咱们抢先一步承认自己管理有误,该赔偿的赔偿,之后慢慢来罢了……”
    薄言正要说话,小门忽然被推开。
    薄承业叼着一根烟出现,打断了两人的商议。
    他吐了口烟圈,饶有兴致打量着兄弟俩,最后看着薄言,“挺能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