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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列斯不由得想得深了一些。
他想,以后有机会的话,或许他可以参与进这个社团的活动之中。
他将这封信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
距离上午专选课的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西列斯想了想,就拿过那本《失落的传承:那些知名却轶散的手稿》,信手翻阅起来。
这本书的封面上,有着一些可能是朗曼夫人曾经提到过的“污渍”。西列斯伸手摸了摸,感觉像是一些……黑泥?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稍微擦了擦那些污垢,然后才翻开书。他首先看了这本书的目录。
正如西列斯想的那样,这本书的内容十分有意思。
其中提及了许许多多在历史中遗落、消失、损毁的手稿,包括信件、笔记、草稿、日记等等,不同纪元的内容都有所涉猎。
神诞纪的石刻、信仰纪的壁画、帝国纪的木板、阴影纪的羊皮纸、沉默纪的纸张……这些都是不同时代留下的痕迹。
令西列斯惊讶的是,这其中甚至提到了科南·弗里蒙特。当然,书中没有提及在哪儿可以找到科南·弗里蒙特作品的其他卷宗,但是确实提到了一些与弗里蒙特有关的信息。
曾经原身在撰写毕业论文的时候,居然未曾找到这本书,还真是稀奇。
西列斯刚这么想,却突然怔住了——不,不是这样的。
原身刻苦、认真,西列斯不相信他未能找到这本书。
西列斯仔细回忆了一下卡贝尔教授借阅这本书的日期,以及归还的日期。随后,西列斯不禁叹了一口气。
那刚好就是今年上半年,也就是原身撰写毕业论文的时刻。
也就是说,因为卡贝尔教授将这本书借走了,所以原身才没能将这本书列进毕业论文的书单里。当然,这只是显得有些巧合而已。
原身找到的参考书籍、论文足够支撑他的毕业论文。
但是卡贝尔教授借阅的这个时间……
他恰恰是在七月份——在归还了这本书之后失踪的。这本书同样也是卡贝尔教授最晚归还的书籍。
西列斯不禁皱起了眉,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又觉得这只是巧合。
他摇了摇头,没有深想,翻阅着这本书的正文部分。
随后,他突然停了下来。
“……
“对于很多沉默纪的信徒来说,神明的陨落令他们不敢置信,因而做出了种种疯狂的行为。在一份残缺的胡德多卡的信徒的日记中,我们能一窥其中的某些阴暗部分。
“‘吾为吾神竖立雕像;吾神为吾剥离死亡。’
“这句话引发了一些人士的争论,并且不同的人,包括胡德多卡的信徒,对于这件事情也有着不同的看法与立场。
“无论如何,在查阅了相关的历史资料之后,笔者认为,当时发生的事情可以成为这句话的完美注脚。
“在沉默纪的某个阶段,人们常常能在人形雕塑中,发现一具尸体。但无一例外,那些尸体都是自杀的,并且自愿被封入空洞冰冷的雕塑之中。
“他们希望借此逃离死亡。又或者,借用这样罪恶的行为,妄图接近他们的神明?
“……”
西列斯怔在那儿。
雕塑?雕塑?!
西列斯几乎下意识抬起了头,目光望向书桌正对面的书架。他想到了曾经放在办公室的书架上,卡贝尔教授留下的,那个女人的头部雕像。
一阵恶寒顿时涌上了他的心头。他不由得握了握发凉的手指,一阵难以言喻的恶心与惊惧之感让他皱起了眉。
他想到,他正是在了解了时轨的完整度这个概念,才得以发现那个女人的头部雕像的诡异之处。换言之,那个雕像……并不完整。
西列斯不由得皱起了眉。
过了片刻,他才从那种情绪中走出来。
他合上了这本书,然后站起来,走到窗前望向外面的景色,然后慢慢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两件事情不能等同,但是……
西列斯不由得闭了闭眼睛。他捏了捏鼻梁,然后思索起其他事情。
卡贝尔教授留下了三个东西——女人雕像、项链、钢笔。
如果女人雕像指向的是胡德多卡,项链指向的是梅纳瓦卡,那么钢笔呢?这又对应哪一位神明?
胡德多卡的信徒曾经做出这种将尸体封入雕塑的行为。但是,西列斯觉得这种事情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任何的习俗、行为都有其本质意义上的动机。
比如流浪诗人们,他们“死在异乡”这个习俗,也有着“神的乐园只接受那些异乡而死的灵魂”这样的意图与指望。
那么胡德多卡的信徒们,他们的这种行为又意味着什么?是否也对应着胡德多卡的“乐园”?
一种……近似于献祭的行为?
这也是西列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直到距离十点还有十来分钟的时候,西列斯才骤然回神。他匆忙收拾了一下桌子,带上教案去了教室。
一整节课的时间他都有些心不在焉,好在他的表情向来波澜不惊,因此没有让学生发现他的走神。
一节课结束,西列斯垂眸整理着教案纸张,心想他应该还来得及在食堂吃个饭,然后去往阿瑟顿广场,与兰米尔见面。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耳旁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