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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灵性对应力量对应神格。
那么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对应关系,即体质对应神位。
人类的身体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的客观存在。格伦菲尔曾经对西列斯说,一个实际的物品才可以帮助他们定位到实际的世界。而人类的身体正是如此——“客观存在”。
神明同样如此。神明的力量如此虚无缥缈,令人难以想象其本质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能够拥有这种庞大的、近乎无尽的、概念意义上的可怕力量。
……神位。神明在这个世界上的定位。祂们存在于这个世界,并且以这种方式存在着。
所以,体质对应存在对应神位。
基于这样的推理过程,西列斯得出了这样三条等价关系:意志=认知=神名、灵性=力量=神格、体质=存在=神位。
……而现在,西列斯就仿佛看到了神明的神位燃烧后的灰烬。
他以“西列斯·诺埃尔”这个存在的身份,望见了过往某位神明陨落之后的灰烬。这非常等价,他几乎心不在焉地想。
他突然想到,在某些旧神追随者中,他们会将一部分特殊的失控的时轨,当做是“神之遗蜕”。但是他们仿佛不知道,星之尘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旧神的遗蜕。
这是旧神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消融之后遗落的东西。
……所以,神位在这里。神位是星之尘。
西列斯近乎冰冷地想,其他的东西呢?神格呢?神名呢?
“……你怎么了?”琴多突然迟疑地问。
西列斯回过神,下意识望向他。
琴多说:“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西列斯默然片刻,然后突然说:“琴多,我需要你认真、坦诚地回答一个问题。”
琴多有些困惑,他翠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漂亮的光芒。西列斯想,星之尘的光芒反射在琴多的眼睛里……听起来很美,实际想想却未必如此。
琴多大概看出了西列斯的困扰,于是说:“我会的。您说。”
他几乎不假思索地用上了敬称。
西列斯望着他的眼睛,说:“你曾经跟我说,那些工人变成雕像的原因,有可能是胡德多卡加上星之尘矿脉的双重影响。”
琴多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目光逐渐变得幽深而沉重。
西列斯说:“所以,你知道星之尘是什么。”
琴多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他只是上前一步,近距离地凝视着西列斯,最后,他苦笑着说:“您未免也太敏锐了。不过,我十分好奇,您是怎么发现的。”
西列斯轻轻碰了碰自己的眼镜架,然后说:“这是我得自往日教会的馈赠,名为【阿卡玛拉的眼镜架】。”
琴多恍然。
西列斯观察着他的表情,确认琴多并没有因为往日教会而感到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倒不如说,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琴多低声嘀咕着什么,像是在说……“怪不得”?
在西列斯询问他之前,琴多便说:“您希望我认真、坦诚,所以,我会听话地回答您的问题——星之尘,是的,我明白那是什么。‘旧神遗蜕’,或许可以这么形容。”
西列斯问:“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吗?”
“普通人不知道。启示者不知道。往日教会……部分高层或许知道。”琴多说,“至于旧神追随者,他们是一群狂乱的疯子,所以他们也有可能知道。
“但是,必须得是足够疯狂、足够虔诚,或者与某些旧神代行者有所渊源,他们才有可能知道。”
他又说:“当然,像您这样,得到一件能够看透真相的时轨,也是有可能的。”
西列斯继续问:“启示者的力量就来自于此?”
“呃……关于这方面其实我也不是非常了解。”琴多低沉地说,他像是犹豫了一下,随后说,“我实际上并没有怎么使用启示者的力量。”
西列斯望着他。在【阿卡玛拉的眼镜架】的帮助下,他可以看到琴多身上那浓郁的蓝色光芒——是的,浓郁到不像是服用了魔药。
“……血脉力量。”西列斯说。
琴多这下是真的吃了一惊,他惊叹着说:“还有什么是您不知道的!”
他这种直白的夸赞让西列斯觉得有点微妙的尴尬。
琴多在惊叹过后,略微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随后,他说:“是的。那是我血脉中带有的力量。”隔了片刻,他犹豫着问,“您会因为我的血脉而感到……排斥吗?”
西列斯思索着这个问题。他曾经也问过自己,与琴多的疏远是否与“旧神血裔”这种说法有关。
最后,他回答:“不。但是我排斥未知。”
他不是排斥身为“旧神血裔”的琴多,他只是排斥自己对于这个概念的一无所知。这种对一无所知的排斥,在某种程度上,也的确牵连到了琴多的身上。
琴多看起来松了一口气。
西列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应该利用这个机会让琴多彻底死心。但是……说到底,西列斯并不喜欢说谎,他也并不喜欢自欺欺人。
他的性格如此,并且他也乐意让自己活在真诚的世界中。
所以他说:“我们继续往深处走吧。或许你会乐意在这个时候和我聊聊你的过去?”
琴多侧过头,在西列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又一次用额头轻轻撞了撞西列斯的肩膀。他说:“您总是对自己的温柔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