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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列斯一怔,心想,这世界似乎没有“情侣装”这种说法。不过,琴多倒是另辟蹊径地找到了类似的做法。
这让他感到些许的亲切与哭笑不得。
当然,他乐意在这种小事上放任琴多的幼稚。那是恋人间的乐趣。
于是买衣服的事情就被他们两个默认了。晚饭的时候,他们一起做了饭,没让厨师参与。琴多似乎得意于亲自做饭的行为,而西列斯则琢磨着火锅和奶茶的可能性。
嗯……首先,火锅约等于一锅乱炖,奶茶约等于牛奶泡茶。
这毫无问题,概括得相当精准。曾经被工业生产惯坏了的地球小说家镇定地想。
琴多对于西列斯用牛奶煮茶叶的行为颇为疑惑,但是最终的成品还是令他感觉味道不错。当然,西列斯做出什么来他都能夸奖。
除了,可能没夸到点子上的,番茄鸡蛋饼。
吃过饭,他们收拾好厨房,然后等待着海蒂女士的到来。晚上八点,占星师女士在夜色中搭乘马车抵达了普拉亚家族的古老宅邸。
海蒂又穿上了她那条绣满了星星的长裙。
这种装扮似乎意味着,她又一次回到了那个占星师的身份。不过,当西列斯注意到她的表情的时候,他就知道,情况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海蒂的目光中有一种十分明显的惊慌,以及,愤慨。那些微的愤怒过于明显,以至于她苍白的脸色、颤抖的双手,都仿佛成为了这种愤怒的代价。
她静默地坐到了西列斯与琴多的对面,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他们此刻正坐在这栋古老宅邸的会客厅。这里的装饰低调而典雅,燃烧的烛光在墙壁上倒映出他们的影子。他们如同在进行一场密谈。
西列斯首先打破了平静,他说:“女士,我突然发现,我们过去几次交谈,都是我们三个人。面对面坐着,然后谈及自己的过去。”
海蒂怔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些微的笑意,像是感到了些微的轻松。她低声喃喃说:“的确如此。”隔了片刻,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说,“我该从哪儿说起?”
“您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西列斯的态度相当温和。他看得出来,海蒂似乎得知了一些令她震惊的事情,因而整个精神状态都显得不太妙,起码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差得多。
他甚至考虑是否要第一时间给海蒂进行一次意志判定,不过他不确定那星图手帕究竟带来了什么问题,所以并不打算轻举妄动。
海蒂也慢慢平静下来。或许是这昏沉、安静的空间给了她些许的安全感。
她从手包里,将那张星图手帕拿出来。
西列斯瞥了一眼,瞧见那星图手帕上原本金色的丝线,都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在蓝色的面料上,那星星点点的艳红色显得格外醒目。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有灵感从他的大脑中一闪而逝。
不过海蒂恰巧在这个时候说话了。
“这造成了许多的血案。”海蒂的声音有些颤抖。
西列斯一怔。
琴多下意识问:“许多?”
“你们此前告诉我的,发生在‘初雪之光’号列车上的,是第一件。”海蒂低声说,“在那之后,这条手帕又陆陆续续造成了好几件血案。
“得到手帕的列车员、听闻此事而感兴趣的探险者、以为这是什么宝贝的商人、认为这是诅咒而想要摆脱的流浪者……
“他们接二连三地死去。比德尔城的火车站听闻了此事,因此才到处寻找我,最终联系上了我,将这东西物归原主……他们说,他们不敢将这东西留在他们那儿。”
西列斯皱了皱眉,然后说:“但是,女士,这东西留在您这儿就安全了吗?”
海蒂沉默了片刻,说:“或许,是这样的。”
西列斯有些意外地听闻这事儿,应该说,他此前对这种事情闻所未闻。难道这种时轨还会认主不成?
他想到马戏团的力量,以及海蒂占星师的身份,一时间若有所思。
或许,这就是只属于占星师的时轨?如果被其他人得到了,那么就会成为失控的时轨;但是如果回到了占星师的手里,那么这个东西反而是正常的。
这似乎有可能。
一个可供类比的东西,就是西列斯的那些人偶。他掌握了阿卡玛拉的力量,因此才能够操纵那些人偶;而如果是无关人士得到了那些人偶,那么必定会遭到人偶的反噬。
再比如命运骰子。除却西列斯,这世界上恐怕也不会再有另外一个人能够使用骰子了。
因为那是某种特殊的力量的衍生物。
……这样一来倒是可以解释整件事情的发生。但是,对于想要摆脱占星师宿命的海蒂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海蒂还不知道西列斯已经想得这么远了,她只是说:“我感到……这东西,我是说……在回到我身边之后,变得……变得……‘安分’了。”
说着,她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她说:“您能想象那种感觉吗?某种避之不及的东西。好像它残害了那么多人的生命,就只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这太可怕了,可怕到令人……”
愤怒。
这个词语她没有说出来,但是她颤抖着、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双手。她显然因为这事儿而感到无比的震惊、后怕和不安,以及,一种物伤其类的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