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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时的黎明启示会以超高的效率,解决了许许多多的旧神追随者。
但是这也就带来了一个较为古怪的问题:人们相当畏惧夏先生。
在来自一百年前的那堆资料中,当时夏先生的下属鼓起勇气给夏先生写了一封信,信中提及,夏先生近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能力,以及漫长的生命和神出鬼没的作风,让许多人感到了恐惧。
在这种情况下,黎明启示会的调查变得有些……困难,因为很多人们,尤其是当时历史学会内部的启示者,对于黎明启示会都感到了不安和抗拒。
那些启示者觉得这是一群神经兮兮的怪人,整天做着一些不知所谓的事情。
恐惧是会蔓延的。
当然,夏先生和黎明启示会是在做着好事,他们在对抗那些邪恶的旧神追随者;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既然他们能如此轻易地对抗旧神追随者,那么其他的启示者不也一样?
而当时黎明启示会又一直是位于历史学会的沙龙之中。这成了一个非常特殊的组织中的组织,并且还有着相当可怕的威势。
在历史学会也日渐兴盛的时代,黎明启示会的地位逐渐变得尴尬起来;在历史学会成立了第二走廊之后,这种尴尬的局面变得越发常见。
黎明启示会的成员们常常遇到的一件事情是,他们会调查着调查着,然后碰上历史学会第二走廊的启示者;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能怎么办呢?
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是,在一开始,第二走廊其实并不是为了针对旧神追随者而成立的,毕竟历史学会的高层也知晓黎明启示会的存在,他们乐于将这些麻烦丢给黎明启示会和夏先生。
因此,第二走廊最开始的存在目的,是为了启示者内部的一些争端和负面影响,就比如说,精神污染而导致的一些案件。
但是,既然第二走廊已经成立了,那么当时第二走廊的成员就想做出一番功绩来。而如果只是局限在启示者内部那些常见的、琐碎平常的事务里,又怎么体现出他们的能力呢?
说到底,就只有旧神追随者。
如果功劳也有大有小的话,那么解决这些与旧神有关的这群疯狂的信徒的事件,自然比解决普通的人类群体之中的事件来得“大”得多。
但偏偏,这“功劳”却完全被黎明启示会占据了。
在这种情况下,矛盾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在一百年前的这封信中,这位忠心耿耿的下属就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黎明启示会是否应该搬离历史学会?
但是,这个问题又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沙龙空间怎么办?
这个空间是夏先生建立起来的,历史学会同样也在使用。的确,夏先生也是历史学会的元老级人物,但他从未在历史学会高层占据一个有效的席位。他只是若即若离地游离在高层之外。
夏先生和黎明启示会想要离开,那也没什么问题;但夏先生想将沙龙带走,那又成了一个难题了,历史学会不会乐意他们这么做。
可对于黎明启示会的成员来说,夏先生离开的时候当然要将沙龙带走,那明明是他的力量的一部分。
这种僵持的局面尴尬地又持续了几十年。
在这几十年间,矛盾愈演愈烈。夏先生——或者说安缇纳姆,其实不怎么乐意处理这些人类之间的勾心斗角。但这个身份也让祂迫不得已卷入其中。
甚至连黎明启示会内部,对于夏先生的诡异力量,也存在着某种不太安分的、不太轻松的讨论。那都发生在私底下,但安缇纳姆不会不清楚。
结合球球的一些讲解,他确信,当时的安缇纳姆就已经打算放下夏先生这个身份了。
当然,不是说完全放弃。这个身份经营多年,没必要轻易放弃。但至少当时的安缇纳姆已经不打算继续使用这个身份了。
总的来说,在十四年前的事情发生之前,历史学会内部,乃至于黎明启示会内部,就已经隐隐有了排斥夏先生的倾向。
说到底,黎明启示会之所以如此特殊、如此独立、如此尴尬,是因为夏先生的存在。
如果夏先生不存在,那么黎明启示会就可以自然而然地成为历史学会的一部分,比如,一个部门、一个分支——这就是当时历史学会和黎明启示会内部的一些想法。
然后就是……十四年前的事情。
他从一个新颖的角度,重新窥见了十四年前发生的事情。
夏先生与历史学会的决裂,要想从方方面面来论证这个问题的话,可能需要无数的赘述、无数的文件和信件的佐证。
所以,单就这件事情而言,不得不提的一个人就是约瑟夫·莫顿。
也就是历史学会在启示者这部分的负责人。
约瑟夫·莫顿是格伦菲尔曾经的老师;尽管他们如今已经决裂,但是他也偶尔会从格伦菲尔这儿,听闻一些关于莫顿的信息。
结合莫顿从平凡的启示者变为大人物的过程,这位如今历史学会的副会长的性情,他实际上已经十分了解了。
在十四年前,莫顿就已经是副会长了。他出身平凡,但因为拥有十分优秀的启示者资质,而受到前任会长的赏识,因而平步青云。
值得一提的是,他之所以能这么快就成为副会长,都与他曾经在第二走廊的打拼分不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