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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厌恶的、乱糟糟的银发,毫无美感的粗糙皮肤、他没有一分能够抵得上自己的心上人,如此相似的体貌,更像是一种对恋人的侮辱,让查干告亚和这样的躯壳合二为一?
就凭你?
卓郁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他饱含恶意的舔了一下嘴角,莫子敬的头皮骤然发麻,因为卓郁的舌尖是蛇类和蜥蜴一般的分叉,此刻简直像是故事中的美人蛇,又像是月色下的艳鬼,危险感和诡谲的美混杂在一起,牢牢吸住了莫子敬的所有感官。
“让我看看,到底是神迹,还是雕虫小技吧。”
卓郁对自己的异变全然未觉,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这烦人的东西抹杀。
他对神明的爱慕,是不容许对方侮辱的。
怒火在胸中愈发浓烈,卓郁猛地朝莫子敬扑了过去,他的手臂已经生长出了几枚亮闪闪的银色鳞片,指尖也染上了金芒,他一把掐住了还在呆愣中的莫子敬的喉咙,用力收拢手指。
“咯咯咯……”
莫子敬发出了喉管被挤压的声音,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卓郁,不明白自己这个最佳人选为何会被弃如敝履,祭师不但不爱慕他,反而嫌恶到要杀死他。
他不服!
莫子敬挥手唤风,寸寸风刃打旋儿朝卓郁割去,但是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那些风刃全部被银色鳞片阻挡,压根不能再进半步,连个割痕都没能留下来。
但此刻的卓郁,却没能继续下手,因为他陷入了极端的恍惚,他发现自己手中掐住的,不是莫子敬,而是他心心念念,一见钟情的爱人。
那是查干告亚。
“卓郁。”男人容貌旖旎,银发如瀑,一双含情的剑眉星目正凝视着他的祭师:“你回来了。”
“我……”卓郁一时间怔住了。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完成诺言。”神明不顾卓郁冒犯的扼颈,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我好痛,你知道吗?”
卓郁再一眨眼,眼前的男人鲜血淋漓,仿佛被一刀一刀剜下了肉,又好似浑身上下遍布了齿痕,活像是被扔进兽群后的惨状——他被活活撕咬吞吃了。
“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跳下去,你不想和我见面了吗?”
眼前的神明有着和成熟外表不符合的凄厉与怨念:“我好痛,我好痛啊!救救我!”
神明的哀叫声如此刺耳,卓郁只觉得耳膜都要洞穿,那简直超出人类忍受极限的哀嚎让卓郁的精神状况更加不稳定了,他一会儿把神明看成莫子敬,一会儿看成画像中的扁平彩绘,视线已经被搅得一团乱遭,内心所受到的冲击更是不小。
他一见钟情的恋人,需要他来拯救。
——他的爱人被吃掉了。
“我在崖底等着你,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查干告亚双目流出血泪,残缺的躯体破碎不堪,有些地方露出了骨架,内脏也在腹腔内搏动,上面也有无数的齿痕,他从里到外都被吃了个遍,零碎的身体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类做噩梦。
卓郁猛然清醒,他眨眨眼,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趴卧在莫子敬的身上,而莫子敬已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重伤到了濒死的地步,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四处都是飞溅的血液。
他的身体好像被野兽袭击,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就如同幻觉中的神明,齿痕遍布全身,爪印几乎将整个腹部撕开,一些伤口已经卷了边,因为失血过多而泛白。
卓郁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葱白的手指上,沾满了莫子敬的鲜血。
“哎呀,抱歉,我精神状况不是很好……”
卓郁没有害怕,他分析了一下,觉得自己恐怕是把莫子敬看成了幻觉中的查干告亚,所以真的动手将他弄成了这幅样子,他被一种莫名其妙的煽动所支配,居然趴在将死之人的身上大笑起来。
“亲爱的,你不是想和我结合吗?怎么样?”
卓郁伏在他胸口,用已经恢复正常的黑色杏眼盯着他看:“想被我吃掉吗?这样我们也算‘结合’呢,你会永远和我融为一体。”
此刻的莫子敬不再神气,他的眼神里染上了恐惧与绝望,用着最后的力气拼命摇头。
“骗你的。”卓郁用食指抵在唇边:“嘘,不要吵。”
莫子敬惶恐的眨眼,咽下了喉咙中涌上来的血沫。
“你们是吃肉苁蓉活下来的,所以才改名叫苁蓉县,并且信奉苁蓉化身的地母神。”卓郁浅笑,用舌尖舔舐莫子敬下颚的伤痕,将血珠卷入口中:“你们是怎么吃它的,说给我听,让我也开开眼界。”
卓郁就这么懒洋洋的趴在莫子敬身上,好像一条压着猎物的懒散恶龙,他的猎物已经被耗尽了体力,他不介意多享受一会儿对方暖烘烘的体温。
莫子敬又咽下一口血沫,他咳嗽了几声,气管有些受损,但在卓郁似笑非笑的眼神下,他还是艰难的开口了。
一场百年前的灾难画卷,在卓郁面前徐徐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吃神肉这种风俗世界各地都有,最明显的就是《圣经》
“葡萄酒是耶稣的血,面包是耶稣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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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古县夜话
1918年, 归化县。
“县,咱们实在是没有吃的了,连道边的榆树皮都快被扒了个干净……”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面黄肌瘦, 整张脸只剩下了一层皮,干巴巴的挤出了渴望的表情,试图在县口中得出存粮的消息。
“别看我了。”县也同样干瘪,双眼中满是绝望:“粮仓已经放干净了。”
“这……您还是和我一起去挖野菜吧, 好歹是草原, 顶一顶。”男虚弱的笑了笑。
“别唬我了。”县道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况,他崩溃的大喊, 声音却因为食不果腹而异常羸弱:“草原上哪还有野菜, 连老鼠洞都被你们掏干净了, 什么都没得吃, 没得吃啊!”
他推开窗户, 一股股恶臭从窗外袭来。
时值盛夏,太阳晒得烈,一刮风尸臭十里,夹杂着枯草惊起一片片黑压压的绿豆蝇。
石砖路上,门槛边儿,处都是红红白白的尸体,有的连肉都被割了去。些有生气儿的们,迈着自己萎缩的身体, 贪婪的剥食着树皮。他们的眼珠子突出,血红,疯狂的转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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