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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之力开创了一种全新的名士风流。
自古以来在梁朝,哭就是一种风流象征,当众流泪不仅不会被视为软弱,相反会被认为是率性天真,是君子不平而鸣,正如梁朝推崇鸟雀悲啼,他们也赞扬君子的眼泪,无论是穷途而哭、长歌当哭、秦庭之哭、昼吟宵哭、行号巷哭,都被一一载入史册传唱。
这或许也与梁朝立国初许多人背井离乡的凄悲感有关,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愁,如今三百年过去,哭仍是被视为一种高尚象征,但也更多的流于形式,渐渐变成了无病呻吟,也有人用来哗众取宠,只要能够哭出名堂,名声便能水涨船高。
夏阳伯便是哭出了名堂的那种,他开始了日夜嚎哭,只要有人一问起来,他就开始坐地嚎啕大哭,愣是把这件事哭得全城风雨、惊天动地,而传言也一变再变,能把一个平时里胆小怕事、最要脸面的御史丞大夫逼成这样,不像是因为马,倒像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甚至有人开始言之凿凿地传是广阳王世子强掳了夏阳伯的孙女为妾。
许多官员一开始还唏嘘感慨,后来看得久了,开始感觉有点过了,还有点惊奇,“这个人不怕死的吗?”哭两声搏个美名自然是好事,但若是过头了,真把阎王招来没了命那便不值当了。有上面的官员预感快要出事了,劝告夏阳伯,以广阳王世子睚眦必报的性格,别人不招惹他他都能要别人的命,何况是再三挑衅?这话意在提醒夏阳伯,如今他已博得了风流美名,尚书台也已经有意提拔他,让他见好就收,不要真将人惹恼了。
而夏阳伯只有一句“我有道理的”,一脸委委屈屈的模样,事情日益发酵,不可避免的还是传入了广阳王府,整个盛京城都在等着看赵慎的反应。而赵慎也果然不负众望,每日在大街上嚎哭的夏阳伯忽然无端连着消失了好几日,同僚四处打听不见人,有人心道不好,这恐怕是出了事。
第64章 迟到的更新
李稚收到消息立刻前往大理寺,一到就看见下属站在门口朝他使眼色。他二话不说抬腿走了进去,庭院中的太师椅上坐着个墨绿衣裳的少年,脚上穿着骁武营的短靴,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地上乱扔着十数本律书,像是刚刚有人在这院子里打过一架,可那唯一的少年却是尊贵又优雅,他晒着太阳,手中还翻着一本金皮律书,让人想象不出这一切与他有关。
李稚不知道为何,竟是看得笑了下,他停下脚步,弯腰从地上捡起书,交给下属让他们重新收好。
谢玦终于合上了手中的书,抬起眼睛审视着对方,李稚已经换回了平时静水似的表情,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沉得住气,下属跟想要和他汇报刚刚发生的事情,被他抬手打断,“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那下属一肚子状没告完,只能先行退下,李稚轻声问道:“不知小公子来到大理寺所为何事?”
“你少装模作样的。”
李稚忽然又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如赵慎所说,很难想象谢府中还有谢玦这种性情的公子,谢珩对幼弟的栽培上绝对是费了心血的,用圣贤文章陶冶情操,用骑射演武磨炼心性,又按照他的天性专门从宁州为他请来四位精通兵法的老师,可谢玦却一样也没学进去,他不爱写文章,最喜欢打猎射杀,厌恶满是陈词滥调的兵书,他极力配合当一个儒雅合格的谢家公子,可骨子里的桀骜却无法磨灭,兄长的运筹帷幄更是半点也没学到,不过好在,他身上有更为宝贵的东西——孤勇、固执,还有少年那份天然的善良,这或许也是谢珩爱护他的原因。
李稚联想到了谢珩,心不由得微微一沉,谢玦却不再跟他废话,直接问道:“是你还是赵慎派人殴打夏阳伯?”
李稚道:“什么?”
谢玦把手中的律书丢开,侍卫应声揭开帘子走进来,李稚余光扫见内堂满地狼藉,他这才意识到谢玦原来是带了人的,一个六十多岁年纪的老人被侍卫搀着走出来,他看起来腿脚略有不便,李稚见状示意下属去搬张椅子来,下属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侍卫吓回来。
李稚一眼看出这群侍卫不是谢府的人,倒像是京城卫营中的军士,因为没穿军服,也不好辨认是哪支营队的,早就听徐立春说过谢玦平时爱和武人打交道,与京城护卫营许多高级武官私交不错,如今看来确实如此,李稚忽然想到,这是否说明京城卫营背后站着谢家的势力?又一想,情理之中的事了。
短短片刻,李稚的心思已经转了几转,谢玦却没这么多花花肠子,“你承认你与赵慎派人打杀朝廷命官了?”
“小公子此言何意?还恕我愚钝,没有听明白。”谢玦冷哼了声,李稚的视线转而落在夏阳伯身上,“这位不是御史大夫夏大人吗?好些日子没见了,这怎么一身都是伤啊?”
消失了好几日的夏阳伯唯唯诺诺地坐在侍卫搬来的椅子上,他的额头破了,腿也瘸了,短短几日瘦的不成形状,低着头不敢言语,半晌才道:“见、见过李少卿。”那声音含糊不清,原来是被人打掉了一排下牙齿,不过看起来伤口都已经处理过了,李稚上下打量着他,夏阳伯沿途痛哭一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赵慎更是中心人物之一,他自然也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
他越是盯着夏阳伯,对方的头越是低下去。
旁边的谢玦开口道:“他怎么变成这样,你明知故问?”
李稚闻声看向谢玦,“小公子说话我实在是有些听不明白。”
“我说的不是人话吗?你一句都听不明白,你不是人?”
李稚心中失笑,虽然收到消息时就知道谢玦是专门上门来闹事的,但确实没想到他脾气这么冲,也不知道是憋了多久的邪火,他不再说客套话,“夏大人伤成这样,我确实是不知情。”
谢珩冷笑了声,原来这两日夏阳伯之所以忽然失踪,是被他带走了。那一日夏阳伯在御史台哭哭啼啼完,抹干眼泪照常回家去,却不料在半路上被人拦住,一大群人冲上来二话不说将他当街踹打了一顿,他问都没来得及,被打得连连告饶,街上的行人见状连忙跑了,因为天色已经黑了,也没人认出来是他。
“也不擦亮眼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再生事杀了你全家,四品大员又如何?当街打死你看谁敢多管闲事?”对方的头目说完这句一脚踹掉了他一排牙齿,凄厉的惨叫声引起了不远处谢玦的注意,那时谢玦正好与朋友打猎回来,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行凶者见有人骑马过来,转身离开了。谢玦让侍卫去查看伤者的情况,自己则是立刻追了上去,那群人进了小巷子,他骑马没能够追上,等他调头回来,就看见侍卫在救昏死过去的夏阳伯。
谢玦虽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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