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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我游街,让我自己去?”
萧皓见实在劝不动,随手把缰绳丢回到马背上,忽然他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李稚。
李稚是专程跑过来找萧皓的,他看上去神色匆匆,一上来便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啊?谢玦都走了!”
萧皓道:“不是你说的吗?游半个月。”
李稚听到这直击灵魂的一问瞬间哽住了。
李稚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那一日谢玦不依不饶,他想着游两天街换个豫州太守也值得,于是就同意了,可他却没料到,谢玦竟然调了一整个骁骑营浩浩荡荡三百多人押送着这匹马游街,就差花衣夹道敲锣打鼓了。再回头说萧皓,这也是个实在人,李稚的本意是让他把马牵出去随便逛两圈,糊弄过去就行,可他没想到萧皓竟然真的按部就班地游了十多天,谢玦的人都走了,他还在游,李稚这阵子忙着安排豫州那边的事情,没顾得上这边,他听说时都惊了,这也怪他当时没有明说,可他哪里想得到这人这么老实的?
或许是跟在谢珩身边久了,李稚总是下意识把萧皓当作裴鹤,裴鹤作为谢珩的贴身侍卫,在谢府中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但每次谢珩交代裴鹤办事,不多说裴鹤自然能够领会,他下意识认为萧皓也是如此,如今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大错特错,萧皓的思维是,你说一句我做一句,绝不会违命,而你没说的,你都没说我怎么知道?
李稚把话咽回去,“是我的错,确实是我没说明白,好了先回去再说,世子正在找你,马也牵回去吧,”李稚的话忽然一顿,看着那匹把头埋在树冠中的黑骊,“它怎么了?”
“在生气。”
“为何生气了?”
萧皓看着李稚没说话。
李稚突然回过味来,看着那一动不动的半个背影,莫名竟是笑了下,“那怎么办?”
萧皓也看向那匹黑骊,“等夜深吧,夜深没人再……”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再牵回去。”
李稚察觉到异样,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去,正好看见一辆熟悉的十六架绿帐马车迎面而来,为了彰显对赵慎的恩宠,也为了照顾他身上的伤,皇帝两日前特意赐了辆新马车给广阳王府,那驾车的人是广阳王府的侍卫,见到街边的李稚与萧皓,回头说了一句话,很快,马车便停了下来。
沿街的人群远远地望见这辆马车,仿佛撞见了凶神恶煞,顿时自发地散开了,一只修长的手揭开车帘,李稚立刻走上前去,萧皓则是将拍到自己后背上的木牌反手一把推开。
赵慎今夜原是要去一趟长公主府,正好路过此地,他上下打量了李稚两眼,“你们怎么在这儿?”他刚一出声,李稚头顶的树冠中忽然蹭的一声冒出个马的脑袋来,沉重的木板砰一声猛的甩着拍上萧皓的背,萧皓停顿片刻,再次反手把木板拍开,咳嗽了声。
赵慎的视线停住了。
赵慎简单负手立在大街上,打量着那匹蓬头垢面插满叶子的高大黑骊,看完它胸前木板上的字,再看看一言不发的萧皓,最后才看向了尝试着开口解释的李稚,忽然笑了一声。李稚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一松,一直到很多年后,李稚仍是时常回忆起这个笑容,那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在赵慎的脸上看见了这样纯粹的笑,仿佛本来不想笑,却不禁给逗笑了,赵慎其实是常笑的人,可那道笑容与平时完全不一样,不带任何伤感,也没有任何的沉重与惘然,他像个优雅轻盈的贵族公子,站在月夜下,看着一些有趣的事情。
“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我的。”李稚道:“是我的错。”
“羌族野马,这是在说你啊?”赵慎刚一抬手,黑骊立刻用侧脸去蹭他的掌心,赵慎轻抓了一把,那匹黑骊四条腿原地不停地踩踏起来,口中发出了类似雷鸣低吼声,整个身体都要往赵慎身上蹭去、撞去,浑然不觉得自己的体型过于庞然,赵慎伸手将它胸前歪掉的牌子重新摆正了,“看来是犯错误了,我也救不了你,戴着吧。”
与面对萧皓时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全然不同,黑骊不停地低嘶,却也没有敢再动身体,让那块木板端端正正地挂着,明明是一匹彪悍烈马,却硬要装出低眉顺眼的样子,凭空多出两分委屈。
李稚在一旁忙道:“已经结束了,可以把牌子摘了领回去了。”
赵慎却仿佛对那块为它量身打造的牌子颇感兴趣,手指敲了下那牌子,“行凶伤人,这野蛮的性子确实要多驯驯。”
李稚帮着解释道:“夏阳伯许是诬告,至今也没人亲眼看见这马伤人。”
“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它若不是恶名在外,别人为何要诬告它?”
李稚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爱莫能助地看向那匹黑骊。
赵慎收回了手,那匹马垂着头继续往前蹭,轻抵着着赵慎的手臂不动了,想要跟他回家,赵慎推开它,它也不出声,只继续默默把头贴过来,反复数次,赵慎终于没忍住笑起来,抬手摸了下它的鬃毛,黑骊顿时把头垂得更低了,那长绳磨了好几日早就光滑无比,一低头牌子就顺着脖颈滑落在地,赵慎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握住了缰绳,左脚踩着马镫,利落地一个翻身就上去了,毫不夸张,李稚看见那匹马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了,头颅也随之一扬。
下一刻,赵慎骑在马上低身对李稚伸出手,李稚顿时愣住。
赵慎对他道:“上来。”
李稚愣道:“我不会骑马。”
赵慎依旧是道:“来。”
李稚重新打量了眼那匹高大的黑骊,又看看注视着他的赵慎,心中忽然莫名激动起来,他终于伸手握住了赵慎的手,另一只手接过了赵慎扔过来的缰绳,借力悠了上去,赵慎从背后扶住了他,李稚听着赵慎指点他如何踩蹬、如何扯缰、如何指使马往前走、如何勒住马、如何翻身下马,给他详细地讲述各种技巧,一旁的萧皓见状将腰间的马鞭解下来递给李稚。
进入宵禁的玄武大街早已经被广阳王府的侍卫清空,梁朝公认城中最中间二十步宽的道路是马道,赵慎指点完后,带着李稚骑了两个来回,这匹桀骜不驯的黑骊今日简直温驯得出奇,甚至特意跑得很平稳,好让李稚这个初学者能够适应,赵慎感觉差不多了,将手中的缰绳完全交给了李稚。
李稚正回想着刚刚赵慎说的话,身后一空,是赵慎翻身下去了,要想学会骑马必须要自己单独驾驭马匹,李稚一见他下去了,忙低头看向他,赵慎笑道:“别怕。”他抬手摸了把黑亮的鬃毛,手掌中仿佛有魔力一般,原本杂乱的鬃毛顿时顺滑无比,他对着李稚道:“别把缰绳抓得这么紧,肩膀放轻松,让它带着你跑两条街试试。”
初学者骑马的难度一是在于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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