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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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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在上座开始无声地传阅,众人看完后心思各异,文章确实是篇好文章,凝练老道。
    在这群高官的眼中,先不管卞昀说的是真是假,他这举动已经当众驳了赵慎的面子,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赵慎不可能不恼怒,果然赵慎盯着卞昀,脸上的笑容深了起来,“空口无凭,世孙公子一张口污蔑当朝三品大员的名誉,可拿得出证据?”
    卞昀对自己的推断至少有九成把握,但赵慎一问,他的气势顿时肉眼可见地弱了下去,就在这时,上座传来了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一直观望的韩国公卞蔺帮孙子挡下了赵慎的锋芒,他不与赵慎对峙,而是直切要害,矛头对准了李稚,“李少卿,这篇文章是你亲笔所写的吗?”
    赵慎眼神一锐,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放在了他的肩上,他扭头看去,是李稚。赵慎尚不解其意,李稚已经走了出去,他站在圆厅正中央,拱手对着长公主一行礼,“回长公主殿下,诸位大人既已生了疑心,是否亲笔所写,我亦无从解释,只恐我说什么诸位大人都不会再相信,那不如请长公主与韩国公另外拟题,我再作一篇即可。”
    赵慎注视着坦然陈词的李稚,他心中感到意外,不过面上没有表露出来,转而看向了座上的赵颂。赵颂本来有意帮衬着赵慎将此事圆过去,却不料李稚自己站出来了,她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继续说下去,“这方法是再好不过了,你能有这番自信,重写一篇仍是佳作,那旁人的质疑自然不攻自破。”
    韩国公卞蔺也接道:“长公主此言甚是,那不如即以这座辉煌灿烂的光明宫为题,邀李少卿再写一篇长赋如何?”
    赵颂扭头看卞蔺一眼,这是她的寿宴,她不喜有人喧宾夺主,眼神交汇之际,她笑了笑,“是了,那便以这座宫殿为题。”卞蔺见状亦不再多说。
    李稚道:“好。”
    在赵慎的默许下,萧皓将笔墨纸砚呈递上去,停溪墨在砚池中如绸缎一般化开,李稚站在黑镜似的长案前,背着只手抬笔蘸墨,萧皓面无表情,实则心中比李稚要紧张许多,在铺纸的间隙中,他低声对李稚道:“世子说他自有安排,大人不必紧张。”李稚只看了他一眼,落笔在纸上写了起来,一手潇洒飘逸的行草映着粲照烛光,为首四个大字:
    光明宫赋。
    座上的谢珩一直注视着专注写文章的李稚,宫殿中亮着大小数百盏彩色琉璃宫灯,蜡烛在其中旺盛地燃烧,辉光灿烂无与伦比,所有人的目光都聚落在正中央的李稚身上,那一身正红色笼罩在水波似的光影中,鲜艳明亮,年轻的权臣背着只手,全神贯注地写着东西,头微低着,一张侧脸看不出任何的紧张局促,速度不急不缓,写的是行草,走笔间真的有种行云流水、惊心动魄之感。
    谢珩的眼神慢慢深起来,李稚每写一两句,侍者都会走上来呈报,三省的官员原本不觉得有什么,边听边聊,听了大约有一刻钟,议论声开始消失,韩国公卞蔺低头重新看向手中的《海鲸赋》,长公主本是喝着茶想着对策,听着听着渐渐皱起了眉,她搁下了茶盏,待周围一片安静时,她已经不自觉地前虚着身形,认真地听了起来。
    这是……
    贺陵作为当世大儒,眼光之高闻名天下,李稚当年能够被他一眼看中并收为学生,说明在才华上,他确有傲人之处。李稚已经很久没写过这样辉煌华丽、大开大阖的文章了,当初他刚成为贺陵的学生,想要在老师的面前表现得好一些,于是在行文上钻研得很深,贺陵却指点他,文章达于意,意思是一篇文章重要的不在引经据典,也不在于遣词造句,而在于意,意便是一种思考,再华丽的文章若是没有人性在其中,便是一篇死物,李稚受教,从此很少写这种徒然炫技实则内里空乏的文章。
    贺陵性格如此,注定他看不上这样的文章,但其实辉煌华丽到了极点也是另一种意味上的巅峰,李稚也是后来才明白,在这个世上像贺陵那样的人才是少数,更多人并不在乎文章中的情意,在他们的眼中,好文章不过是名利的敲门砖、用以装点自己的高贵饰物、可以拿来相互攻讦的利器,没有情、没有欲,而只是供在高台上的一件华丽宝器,所谓抛去七情六欲,极尽物之奢华精美。
    李稚的眼神安静,手腕不停浮动着,周围一切的烛光、灯影、人声都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这座恢弘灿烂的光明宫殿,还有站在殿中央的他,人与物合而为一,宫殿仿佛变得无限大,从扇形的大门外涌来亘古的光雾,却又在触及他周身的瞬间弥散。他站在一点黑暗中凝视着这轮转如星海的光尘,金碧辉煌、热烈壮观,仿佛这就是永远笼罩在光明中的伟大盛世。
    李稚写完了最后一个字,轻轻将狼毫毛笔丢了出去,他对着长公主一拱手。
    长公主已经回过神来,“快取过来!”她转过脸看了眼沉着脸不再说话的韩国公卞蔺,命侍者重新将那篇文章呈递上来,完完整整地重读了一遍,眼中难掩赞叹,“好!酣畅淋漓啊!”
    如果说当年卢贺的《春时赋》是情的绝唱,那这篇《光明宫赋》则是物华天宝,两篇文章双峰并立、各自为王,长公主深深地望着那个低头行礼的年轻权臣,“李稚,写得好啊。”
    李稚的声音清越,“今宵良辰佳景,祝呈此赋,微臣祝长公主福祚绵长,万寿无疆。”
    赵颂闻声笑起来,她心性中本就喜欢富有才华的年轻人,对方这一句话确实戳到了她的心里头去,“说的好。”她按捺不住欢喜与激动,招手将内侍曹江叫过来,吩咐他道:“即日将这篇《光明宫赋》誊刻在正南的宫墙上,一个字也不许动,我要让这来来往往的才子词人都能够看见这样好的文章,教他们都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京梁风流,真不愧是贺陵的得意门生啊。”
    曹江立刻道:“是,长公主殿下。”
    正站着的李稚听见“贺陵”两个字时,眼神生出些变化,如燕子点水似的很快略过去了,他重新看向要对他大加赏赐的长公主,却在转扫时无意中对上了右侧上座谢珩的视线,年轻的世家公子坐在透明的琉璃灯影中,一双眼平静深邃,从始至终那张脸上也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李稚神色微敛。
    赵慎捏着把趁手的白玉折扇坐在长椅上,他已经全然放松下来,一张脸上还有几分特意显露的意外,那骄傲得意的眼神仿佛写出那篇好文章的是他自己一样,他仔细打量着大殿中央不卑不亢接着话的李稚,见李稚回头看向自己,他朝着他轻笑了下,折扇无声地敲着手臂。
    忽然赵慎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而看向了左下方如坐针毡的卞昀,卞昀早在李稚写完文章时就变了脸色,此时见赵慎看向自己,愣是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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