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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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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能够听见。”
    既然早已没有选择,那只能迎面而上,用最后一击去撞碎粉饰的太平。他慢慢负起手,有那么一个瞬间,岁月之手揭开尘封,从那双漆黑的瞳仁中绽出一道光,照亮了千秋鸿业,洞穿了生死云烟,久违的杀气逐渐涌回他的周身,浇铸成坚不可摧的铁甲。
    副将们早就无声地聚在他的身后,等待着那道放手一搏的命令,二十年的成败就在今日。
    “攻城!”
    “是!”
    盛京城东、西、北三个方位上分别散落有六座边城,作众星拱月之势护卫着皇城,其中石头、淮春、望江三座边城中设有三营京畿武备,在收到叛乱消息时已经迅速调动起来。左都尉钟陵奉谢照之命镇守石头城,这两日他内心压力颇重。
    石头城又名鸿都,从名字便可以看出其来历非凡,实际上最一开始皇城的选址便是定在此处,可惜鸿都城外地势平坦开阔,一眼不见任何屏障,若有外敌进犯,极容易长驱直入攻进皇宫,所以后来主城便迁移到如今盛京所处的位置,而鸿都则成为了盛京的一道壁垒,一旦有人从北边进犯,鸿都城首当其冲,这也是钟陵昼夜难安的原因。
    近日城中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传得越来越邪乎,一会儿说赵慎手中至少有十万雍州兵马,一会儿说中州已经烂为白地,一会儿又有人说见到先太子显灵,堪称是群魔乱舞,钟陵被搞得焦头烂额,同时他这心中也跟着直打鼓,赵慎带给人的压迫感实在太强烈了,一想到他正在黑暗中注视着你,便有一种动弹不得的错觉。
    正好近日来雪雾滚滚,伸手不见五指,他深觉这是个好时机,便每晚都暗中驱策一队兵马前去城外打探军情。
    夜半时分,被派出去的探子和平时一样回到城中,城墙下传来事先约定好的短哨声,守城的士兵听见后就将绳子甩放下去,等对方抓紧后,再用力将他们钓上来。二十几个人刚堪堪被拽上来,嘴中就惊慌失措地呼喊着,“来了,来了!”
    那语调都吓得变了,众人立刻睁大眼睛全往外看,遮天蔽日的雪雾遮挡了视野,“是什么?”等他们一扭头却见到数张近在咫尺的陌生脸庞,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扮作探子的雍州士兵立刻扑向他们,一排人头摔滚在雪地中,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熊熊燃烧着的火把从城墙上掉了下来,一闪而过时照亮了约莫十步的范围,在城墙外的那片黑暗中,密密麻麻的雍州士兵正稳步往前行军,像是一片铁铸的鬼影,他们的靴子上绑着布条用以遮掩脚步声,每一个人的眼中都冒着不能直视的寒光,麻绳不断甩放下来,他们一把拽绳子,一脚蹬上已经冻得皴裂的城墙,迅速往上攀爬。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早就被策反的二十几个探子主动在前面带路,领着他们进入城中街巷。鸿都城长官钟陵尚在睡梦之中,一觉醒来却看见床边围满了人,所有人都正低头盯着他看。
    鸿都不费吹灰之力即被拿下。
    淮春城。
    太守韩频正在家宅中饮酒作乐,他喝得醉醺醺的,歌姬弹着琵琶,坐在了他的怀中,软声劝他道:“大人,别喝了,你该去巡城了。”
    韩频道:“巡什么城?你怕赵慎打进来?”他喝得舌头都大了,“有我在,你还怕他?”
    歌姬们全都围簇在他的周围,“我们听闻那广阳王世子穷凶极恶,京城的公卿们都怕极了他,大人不怕吗?”
    韩频不屑地笑笑,“赵慎算什么,我祖上乃是平洲韩氏,我八岁就当上了紫金将军,官职二品。”他伸出两个手指,“我八岁拜将,镇守过宁州、青州、崇州,他赵慎若是敢来,我正好借他的头颅,助我再加官进爵。”
    歌姬们一阵天花乱坠的吹捧,韩频顿时飘飘然,瘫坐在座位上笑道:“何况咱们这淮春城位于鸿都、望江之后,他赵慎要打也是先打鸿都,让钟陵操心去吧,咱们就作壁上观,要是真不行了,大不了跑吧。”他笑起来,“你们接着奏乐接着跳舞,这也是一种退敌之策,让赵慎以为我们成竹在胸,必然就不敢轻举妄动了,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这正是兵家之道。”
    “大人英明!”
    “大人!”一声尖锐的叫声打破了莺歌燕舞的气氛,狼狈的卫士冲了进来,“大人,赵慎的军队攻城了!快要打进来了!”
    韩频一个激灵,“鸿、鸿都呢?”
    卫士大喊道:“他们已经攻克鸿都!兵分三路,势不可挡啊!”
    韩频一个没坐稳当从座位上跌了下来,卫士与侍卫连忙上前去,“大人!”众人将韩频边抬边扶架到了城楼上,在亲眼看见夜幕中那排山倒海的火焰光芒时,他被震撼得无以复加,任凭守城卫士如何大喊着催促他下令,他却只是浑身哆嗦,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黑色的军队侵掠如火,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往前推进,两更鼓敲过,便已经漫过高耸的城墙,淮春的守将们毫无抵挡之力,一切如摧枯拉朽般在韩频的眼前覆灭,他咚一声瘫倒在地,从始至终连一道命令都没有下过。
    雍州的将士攻入城中,两名副将清点武备时,看了眼满身酒气、躲在楼梯一脚发抖的韩频,没有停顿地往前走了。
    淮春城被攻下。
    望江城。
    太守司马崇负手站在城楼上,目不转睛地望着东南与西北方向的冲天火光,原本做拱卫作用的两座城池在叛军的夜袭下已经顺势而降,它们唯一发挥出的作用便是:两座城的斥候在最后关头点燃了报信的楼塔,给南边的望江城与盛京以提醒,叛军已经势不可挡了。
    天空犹如一面水镜,折射出瑰红与灰蓝两种颜色,交融着上升的火光,光是那宏伟壮观的一幕,便足以摧毁军心。望江城的守将颤抖着声音汇报道:“将军,鸿都、淮春都已经被叛军攻克,只剩下望江城了。”
    “将城中一切兵马调动起来,守在城楼上,叛逃者斩!”
    与钟陵、韩频那种士族中普遍存在的无能之辈不同,司马崇是个经验老道的将军,他本是个羽扇纶巾的文臣,为谢珩所提拔,当上了都督扬州军事,此前他本是要调往宁州,还未走马上任便赶上了“凤凰城之变”,谢照任命他为望江太守,作为盛京城最后一道锁锏,他尽忠职守,发誓要将赵慎挡在皇城外。
    司马崇料到赵慎势必要夜袭,命人日夜密切巡逻,是以当鸿都、淮春传来异动时,他立刻警觉。他命士兵站在城墙上,由上至下放箭,箭矢上缠着桐油与火焰,上千支箭射放的瞬间,混沌雪雾被照得透亮。司马崇借着光亮看向远处,一条线上的军马正朝着望江城步步逼进,将士们身穿精铁的铠甲,化作黑色的潮水,雪地被层层染黑,每一个人都手执兵器,带着封侯册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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