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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谢珩也低身拂袖行君臣大礼,司马崇等京梁将军见状随之跪下。
    众将声嘶力竭地高呼吾皇的名号,这是世间最死心塌地的宣誓效忠,十三州威震不已,霍玄慢了半拍,一转瞬所有人都已跪下,他也朝着赵慎屈膝跪下。
    狂喜的情绪如惊涛骇浪般席卷全军,百万人一齐战栗欢呼,万里山河为之倾倒,流落北地三百年的汉民眼眶中涌出泪水,怔怔地围在人群外,在那最高的山坡上,立着一道逆光的身影。
    日月为弓,立剑为誓。
    汉皇远征,诸夷咸服。
    后梁天顺四年,在北伐诸将的拥护下,赵乾于灞陵称帝,改元开皇,入主雍京,史称赵。
    消息随羽书传遍天下,诸州百姓闻北伐胜利而欣喜若狂,后梁君臣则为之久久怔愣。
    平帝赵新应召退位,他身着素服将退位诏书递入赵梁祖庙,抬头最后望一眼九位先君的画像,后梁——这个犹如梁朝影子一般的过渡朝廷随即消亡,中原国祚自此移交北方。
    谢晔携带消息步入庭院,谢照一个人披坐在长椅上,听完后,他一句话也没说,黑白瓦檐下,雨珠点点滴滴落在阶前,旧王朝在三春余晖中渐行渐远,他终于闭了一瞬眼。
    永州山野,河水环绕,杂乱荆棘掩着一扇柴扉,山脚下坐落着一间破败的茅草屋,一个身影很快跑过泥路、石桥、山阶,一直破门而入,“老大人!”老仆扑在床榻前,他手中紧紧抓着发皱的告示一角,“老大人!北州收复了!先皇孙殿下在灞陵登基为帝,国号为赵!”
    缠绵病榻已久的老人闻声忽然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北州收复了!先皇孙殿下登基为帝,是赵!新朝国号是赵!”老仆几句话说完,已是泪流满脸,他笑着道:“是赵啊!”
    “赵……”老人怔了很久,灰败的瞳仁中缓缓绽放出一束无比灿烂的光芒,“赵!”他艰难又急切地坐起身,后知后觉地大笑起来,叫道:“北州收复了!是赵!”
    “是!”老仆连忙握住老人抬起的手,将满是泪水的脸颊紧紧贴靠上去,他又哭又笑,泣不成声。
    老人大笑得停不下来,泪水洒落在床榻上,“取镜子来!快取镜子来!”
    老仆不明所以,只被他语气中的急切给惊到了,连忙起身给他四处寻找镜子,可家中什么都没有,老仆忽然拾起床脚的一只碗碟,拿去屋外清洗干净,盛满一碗清澈的井水,迅速为他端过来,“老大人!”
    老人连忙抬手梳理了杂乱的头发,用陶碗中的清水照面,水中倒映出一幅憔悴枯干的病容,可那两只眼却焕发出前所未有的鲜活生机,“我还没有老!我的头发还不曾全白!我还能用!宁归!”他大声呼唤老仆的名字,“我要去见他们!去找船来!我要去雍京见他们!”
    他从床榻上挣扎着起身,老仆慌忙扶住他,眼泪不断砸落下来,“好!好!我这就去河边找船!我一定去找一艘最快的船来!”
    “快去!”
    季少龄走出茅草屋,山风吹动蓬乱枯发,残破大袖鼓起,许久未见的刺眼阳光洒照在他的脸上,他睁开眼望向北方,大河之水连接着开阔天幕,目之所及的地方,就是令他魂牵梦萦的十三州府,也是让他为之肝肠寸断的新王朝。
    “赵。”他喃喃着这个字,眼中蓄满泪水。
    人的一生要等多少年,才能等来一次重逢?
    第166章 天下英雄(四)
    赵慎刚称帝时,关于要在何处定都,一开始还引发了一场争论。
    有人提议盛京,金陵帝王州,乃是千古风流名都,又是南梁旧都,一切宫殿陈设都齐全,直接用作皇都最合适不过,此刻班师回朝还能震慑前朝旧势力。
    有人提议汉阳,千年汉室祖地,曾经的旧长安、花神都,汉人心目中唯一的圣地,先贤们独一无二的精神故乡,在此建都方能彰显正统。
    也有人提议雍州城,双王皆起自雍州,那是他们的基本盘所在,也是众多雍州武将的家乡,俗话说富贵不归乡,犹如锦衣夜行,又有何意思?持这一观点的人多属雍州武将集团,他们在北伐中战功最为煊赫,话语权自然也高。
    众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赵慎与李稚在城楼上闲聊,头顶星星点点,他问李稚道:“你觉得哪座城好?”
    李稚道:“新朝皇都,天子之城,该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象,这几座城皆有可取之处,我自认为选址不重要,最重要的仍是看其中坐镇的是谁,想做什么。”
    赵慎道:“战乱刚刚结束,天下百废待兴,北地一片荒凉,我们想要的无非是太平国安,既然如此,就由天子镇守国门,为天下立一堵遮风挡雨的高墙,接下来只看百姓安居乐业,国士纷至沓来。”
    李稚心知赵慎已经有了抉择,“兄长说的是?”
    赵慎道:“都思城,北疆高地,为氐人占领三百余年,而今重新收复,新朝以此为界镇守北方,抵御关外风沙,召百万臣民回流北上,如何?”
    李稚道:“定人心,安社稷,静胡沙,是天子之道。”
    赵慎道:“换个名字吧,都思城乃是氐人音译,世间还有多少人记得这座城原本的名字?”
    “雍京。”李稚道:“也是一个‘雍’字,与我们有缘。”
    赵慎笑了下,望着灯火朦胧的古城,眼神深远,“花开满城,怎会无缘?”
    李稚脑海中回想起南朝军队第一天进驻都思城的场景,金戈铁马,北国春来,关外延伸到城内的古道两旁奇异地开满了花,赵慎骑一匹黑骊走在最前方,花为他而开,他就是这座城的新主人。
    李稚一直望着赵慎,赵慎抬手拍了下他的肩,兄弟俩一起往外看去。
    “看见了吗?”
    “山河如此壮丽。”
    “多好。”赵慎扭头对李稚道:“替我守着它。”
    “好。”
    一月后,新朝定都雍京,赵慎在静武大殿正式登基,分封功臣,大赦天下,赵衡首封于晋,谢珩辞封,其余武将依次论功行赏,霍玄封于燕,孙荃、孙缪封于楚,司马崇拜上将军。
    新皇下令四十万人迁入新都,同时颁布求贤令,天下有识之士闻声纷纷动身启程前往北方,愿为新朝效一份力,十三州霎时间气象一新。
    战争彻底结束了,一切都慢慢稳定下来,但李稚反而比行军打仗时更忙碌。定都雍京,意味着一切都要从无到有重新组建,光官员任命就是一项浩大工程,赵慎身体时好时差,李稚有意让他好好歇息,自己招揽了绝大部分繁琐朝务,每日处理到精疲力尽。
    在谢珩的提醒下,他将在青州屯田的夏伯阳调过来,但人手依旧不够。对于一个新生政权来说,此刻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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