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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的日子久了,总会发生变化的。
譬如,温黛黛多了个养小白脸的嗜好,又比如她喜欢玩弄男子的感情和性命,再比如她的心思一日深过一日。
生活在司徒笑身边看似舒适安逸,可是温黛黛却没有一日不想离开,因为司徒笑是一个很危险的人。
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在司徒笑的眼里永远是利益放在第一位,若是在必要的时候,她会是第一个被舍弃的那个,温黛黛一直都看得很清楚。所以,她一早便打算着离开司徒笑了。
不过,她首先要考虑的是,找到一个比得过司徒笑的人,利用他踹开司徒笑。一如当年,她利用司徒笑除了那个对她百般欺侮的马师,继而成为了司徒笑的外室。
如今,温黛黛也打算依法炮制除了司徒笑,只是尚未有合适的人选罢了。
其实,温黛黛对无花十分有好感,甚至如果无花不是个和尚,一定会成为她下一个目标的。只可惜,人人交口称赞的少林高僧,并不符合她的要求。
我是非常有诚意的,只可惜我这里的厨子手艺不佳,怕是烧不得上好的素斋,得委屈大师了。
即便相处得很愉快,但是温黛黛还是希望无花能够早点离开。因为他留得越久,她的心就越发的不受控制,她无法抗拒他的吸引,更重要的是她想要的一切,他都给不了。
这样拙劣的借口,温黛黛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假得可怜。只是,这位无花大师似乎从来都不走寻常路。
无花低眉浅笑,无妨,无花烧的一手斋菜,尚且拿得出手,黛黛可想尝尝?
尝什么尝,这和尚莫不是傻的?
等会儿,无花烧的斋菜,这个或许可以有!
若是旁人说这话,温黛黛是一点都不想理会的,斋菜有什么好吃的。
只是,听闻七绝妙僧无花,其中一绝便是厨艺,据说他烧的斋菜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斋菜。温黛黛一直都很好奇,此刻无花主动提起,她难免就动了心思。
不过一顿饭罢了,吃完了便撵他走。能把过河拆桥想得如此理所当然的,大约也就是温黛黛了。
于是乎,温黛黛半点也不客气,无花也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两人竟一道进了厨房。
至于,司徒笑留下看着温黛黛的人,只要是男的,哪个逃得过她的魅力,自然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她不想让他知道的,他也一定不会知道。
温黛黛会做饭吗?
会,也不会。
曾经,她是个被父母抛弃的乞儿,每日间能捡些残羹剩饭便是人间绝味了。
该怎么做饭呢?
不过是,在一只捡来的破瓦罐里加些水,将那些残羹剩饭倒进去,煮开了,便能吃了。
这只是她活下去的方式,无所谓好吃与否。
后来,她沦落风流,在红尘辗转,有美貌这样的利器在,她过得很好,最起码不用再自己做饭,也能够吃得很好了,只是却吃不出什么滋味了。
所以,对于温黛黛来说,从没有什么好吃与不好吃。
温黛黛很少看见别人做饭,但她也从不知道,原来有的人做饭的时候也如在林中抚琴那般潇洒自如,优雅飘逸,看起来完全是一件享受的事。
温黛黛依靠在门边,看着厨房里的烟火气,那人穿着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衣在这烟雾缭绕中忙碌着,一举一动都似一幅画。
你有见过白萝卜雕成的莲花吗?每一片花瓣都晶莹剔透,薄如蝉翼,浸在汤中,如一朵朵莲花盛开时的清灵秀美,高洁无暇。
你有见过南瓜上的雕龙画凤吗?每一片龙鳞和每一片翎羽都是那么的栩栩如生,姿态万千,似乎下一刻便要飞出来了一般。
还有那细如牛毛的豆腐丝,这一样样都是那么的好看,让人觉得即便是看着也是一件极为享受的事。
光是看着都这样好了,那么尝着又如何呢?
无花放下挽起的衣袖,轻轻一振,再抬眼就看见温黛黛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看,怎么了?且尝尝看吧。
无花说的随意,可是他的语气却很是自信笃定,能被称为厨艺一绝,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只是,无花做的饭很少给别人吃,因为他做的饭也都根据他的心情而来的。
开心了,或许会去做饭,不高兴了,也可能会去做菜,不过这些时候的饭菜是不会有人尝到的,除了他自己。
无花大师做的菜,是我吃过最美味的菜了。
温黛黛尝了几口之后,拈着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半晌才说道。
只是瞧着温黛黛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茫然不知所措,睫毛颤了颤,抖下几滴泪珠,美人流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无花的眼中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过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没想到过温黛黛落泪时会是这般无措可怜。
他以为像温黛黛这样妖娆妩媚的女子,即便是流泪也不会这般,似个孩童。无花觉得他好像该重新思考一番应对的策略了。
不过,无花尚未来得及出言安慰,温黛黛便恢复如常了,巧笑嫣然,美目流盼,若非他刚才亲眼所见,定会觉得那只是他的错觉。
只有那双尚且氤氲着水光的狐狸眼告诉无花,眼前这个女人跟他所想的并不一样。
如今我方才知晓,无花大师的厨艺是如何的绝,黛黛当真是三生有幸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