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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慎思啊。庭审的时候还发生了件趣事,有人出庭作证男明星是无辜的,称他被证实吸毒的某天正和自己在一起,宋慎思当庭建议给他做个尿检,没一会儿试纸结果就出来了,阳性,直接把那小崽子一起抓了。不止如此,他甚至还在法庭上大杀四方,把旁听席上的记者、粉丝、男明星的亲朋好友一起送进局子,这传奇般的经历不知道能不能写进宋慎思的记录,但一定能成为国内外政法界的神话。”
“最后结束的原因说不定是因为他再说下去,就要把审判席上那几位包括敲锤的一起送进去了。”
周悬笑得直拍大腿,“如果你以后也碰上个刺头,不如撺掇姓宋的去给检察院打工,虽然外快赚的不多,但至少对得起良心。”
江倦笑了笑,朝周悬一摊手,要他的打火机点着了烟,“你知道我干不了这活,制毒贩毒的落到我手里就是个死,没有上法庭的机会。”
周悬的笑容迅速褪去,他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江倦,“你该融入正常的社会生活了,收敛收敛你的煞气吧。”
他去到江倦身前,仔细端详着他这张与故人无比相似,此刻却找不出任何熟悉痕迹的面庞,心中无奈化作一声长叹。
他看出来了,现在的江倦在竭力改变身上所有与江住相同的东西,回归正常的生活后,那些曾经日日夜夜聊以慰藉的情感寄托终究变成了一把会反伤他的尖刃利器,让他鲜血淋漓体无完肤。
“其实……”周悬声音沙哑,摸着鼻尖咳了一声,避开了他的目光,“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说,你没必要给自己戴起沉重的枷锁,江住的离开我们都很痛心,但这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你没有想过,就算你没有参与到国安的调查与潜伏中,江住也会遭遇后来的一切,你只是把你们兄弟二人的命运推回了正轨,只是把他应有的命运还给了他,没能替他死去从来就不是你的错,你何必以此折磨自己呢?”
江倦听着他的话,连烟都忘了抽,烟雾袅袅缭绕,无暇弹落的烟灰掉在腿上,烫得他一缩手。
周悬迅速帮他拍掉裤子上的烟灰,看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还以为他不会再做出任何回应了。
没想到那人却轻声道:“但如果不是我不懂事,从小到大一直喊着要给爸报仇,无形之中给了他太多压力,他也不会一门心思追查那起旧案。我从很多人身边夺走了他,我从来都不无辜啊……”
周悬无语凝噎,他一直怀着这样的心思,能走出来就怪了!
可周悬也清楚,旁人无论多么努力都走不进他的心里。对江倦而言,在过去那些年里,身为江住好友的自己早就成了他为隐藏身份而不得不远离的人,那时的影响会留存很久,或许终身存在,那么就需要一个比他更合适的人走进江倦心里,成为他的支柱与明灯,带他走出那遍布黑暗与血腥的漩涡。
那这个人会是……
“我擦,你在这儿蹲着干什么,我媳妇儿呢,啊?我媳妇儿哪儿去了啊!!”
一声咆哮传来,夹杂其中的还有激烈不休的狗叫声。
江倦叹了口气,“家犬又闹起来了,见笑了。”
周悬眼角一抽,表情有些扭曲,“我……你……我应该就送了你一只警犬吧,另一只哪儿来的?”
“不请自来的。”
两人刚出书房的门,就见萧始和守在楼下的哮天打了起来,一人一狗闹得正激烈,满天狗毛乱飞。
后来愈演愈烈,哮天围着沙发转了起来,萧始在后面紧追不舍,嘴里还喊着:“你别跑!你到底在这儿给谁望风呢?我媳妇儿到底在上面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周悬一拍额头,被这景象噎得说不出话,“他这种情况应该是死了进医学教材,活了进世界纪录吧?是不是劝狗会更有用一点儿啊?”
江倦叹道:“你没看出来狗都不跟他一般见识么。”
周悬点头道:“果然,二哈最好的饲养方法就是养在别人家。”
看着还在客厅里兜圈子的一人一狗,江倦终于忍无可忍,倚着栏杆斥道:“萧始,我不太懂傻子,精神病院和疯狗收容中心你自己选一个吧。”
萧始一听见他的声音乐了,“没事儿前妻,我懂你啊!”
江倦:“……”
周悬瞟着江倦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道:“冷静,我可不想亲手逮捕你。”
萧始终于放开了哮天,隔着半层楼对江倦哭唧唧:“前妻,我做春梦梦到你,伺候你的时候每根脚趾头都在用力,醒来却发现空床孤枕,你怎么忍心啊……你一句话不说就跟别的男人私会,我心好冷啊,这漫漫长夜没你相陪,真是太寂寥了,快上我这儿来,别跟那有夫之夫鬼混。”
江倦冷笑道:“冷?你尿被窝里就不冷了。安静?把楼底下电动车都摇响就热闹了,还会有派出所民警上门关爱精神病患者。”
周悬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萧始,又对江倦道:“要不毁尸灭迹吧,我算共犯,不抓你。”
江倦心领神会,“动手。”
两人都是身手矫健,江倦从楼上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周悬则直接扶着栏杆长腿一跨,从二楼径直跳下来,两面包抄,萧始毫无反手之力,立刻被掐着后脖颈按在沙发上嗷嗷惨叫着挨打。
江倦边抽边骂:“让你嘴贱,让你嘴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