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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碎碎念个没完,江倦也懒得给他反应。
萧始借着上陡坡的时候在他身上揩了把油,趁他不注意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横身拦在他面前,压低声音问:“要不要复婚?嗯?”
“不复,让开。”
萧始顺势摸了摸他按在腹部的冰凉手背,“疼的话跟我说,别硬挺着。”
从受伤后江倦基本没怎么休息过,赶在几天的时间里结了困扰市局一个多月的两起命案,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有两具尸体被送进了解剖室,换谁都遭不住。
他趁萧始去拉哮天的时候就近扶着棵树缓了一会儿,萧始回头见他脸色煞白就知道他有点撑不住了,半跪着支起一条腿来,“过来,坐我腿上歇会儿吧。”
江倦摆了摆手,背靠树干坐到地上,萧始掀起他的衣服看了看,“还好,伤口没事,要是难受就先回车里吧,我一个人去现场复勘也行。”
“这山里有古怪,我不放心。”
萧始把水瓶递到他嘴边,他仰头喝了一小口。
“前两起案子我也没拉胯,你还不放心?”
“不是不放心现场,是不放心你。你这人心大,要是也中了招怎么办?”江倦说的淡然,似乎并没有觉着这是件多了不得的事。
萧始怔愣着回味他这话里的意思,一时忘了还在给他喂水,光顾着倒了,呛得江倦狠拍了他几下才回神。
萧始忙给他擦了擦下巴脖子上的水痕,帮他拍着后背缓解呛咳,“没事吧?我不是有意的。”
“你就是……”江倦咳得眼圈都红了,似乎是想恶声恶气凶他几句,但话还没说出口,就绷不住笑了,“你这是报复我刚也泼了你一瓶水,还拒绝你复合的要求。”
萧始也笑了起来,安慰性地抱了抱他,一靠上去就不撒手了,耳语着问他:“那你就没想过这山里可能有我们两个都应付不来的陷阱吗?万一都中招了怎么办?”
“那就正好随你心愿了。”
“嗯?”
“跟我死一起。算我赏你的。”
萧始觉着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或许就是在等这样一句认可,本该欣慰,却莫名觉着鼻尖泛酸,“……那我谢恩。”
“但我觉着不至于的。我就算了,能把你摆平的陷阱应该还不存在吧。”时隔多年,江倦终于认真打量了萧始一回,目光久久凝在他身上,没有移开。
“怎么这么说?”
“你真当我信你那套去澳洲的鬼话?我哥骗我也就算了,连你都不能给我句实话?”
萧始有所迟疑,他牵着到处闻的哮天,坐在江倦身边,尽一切可能贴着他,像要从他身上汲取暖意似的。
“我不是存心瞒着你,只是不想给你带来麻烦,而且……我一直觉着你对我的事不感兴趣,你要是不想听,我还上赶着告诉你,那不是找虐嘛。”
江倦的眼皮猛跳了一下,他按住眼尾,心中蓦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四下看了看,也没觉着哪里不对,就连哮天都没有发现异状,立着耳朵乖乖守在他们身边。
他回神道:“现在想知道了,说么?”
萧始低笑着,“说,你想知道什么都告诉你,顺带着还能跟你说说那两名死者的事,其实我见过这样的人。”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在几年前。”萧始呵了口白雾,起身向江倦伸出手,“感觉怎么样了,能不能走?这山里太冷,多坐一会儿要冻僵了,还是走一走让身体热起来吧。”
江倦把手放在他掌心里,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
萧始问:“你怎么知道过去那些年我不在澳洲,我以为自己装的还挺像的。”
“你也就能骗骗别人。澳洲是出了名的毒虫多,很多蚊虫叮咬后都会留下短时间内消不下去的伤疤和红痕,可你全身上下根本找不到这样的痕迹。”
萧始诧异道:“你居然还把我全身上下看光了?靠!什么时候!我怎么才知道你这么主动!”
江倦:“……”
他怎么敢说自己是在迷晕萧始,还把他手铐和房间钥匙都冲进下水道的那天干的?真说出来的话,这山里大概率会再多一具尸体。
他不想答,萧始也没逼他,边跟哮天循着之前的路找现场边说:“我确实不在澳洲,是在墨西哥,一个以国家为单位的大型贩毒集团,世界上毒品最泛滥的地方。那边的毒品交易和由此而生的武装冲突可比缅北的小儿科猖獗多了,缉毒的失败使得警察流血无数却看不到任何成效和意义,因此警察数量骤减,大多数人也变得怕死,政府屡次三番禁毒无果,为了向毒贩妥协甚至不得不解散地方警察,重新组建警察部门,后来索性默许了毒品的存在,甚至官员也公开与毒枭交好,会为他们谋取便利。我就是在最混乱的时候去了那个国家。”
“我听说过墨西哥的情况,那的确是个正常人不想多待的地方。可你不是到国外避难的吗?怎么把自己推进了另一个火坑?”
“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事,俞副把我送出去可不仅仅是因为江住跟他做了交易,那个老狐狸想要双倍好处,把我们两个都留下,所以把我派去了墨西哥。但我不是警察,也不知道怎么做个卧底,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所以就只是进行一些情报的中转。”萧始笑了出来,“不过我没干多久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