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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段戏不错。”
林缊忽而说, 低眸,浓睫压下,看不出情绪。
谢墨屿不由顿了顿,凝视着他。
“刘导有时候要求的是对的,”林缊忽而道:“别在意,他对你本人没什么意见,重拍也是为了效果。”
谢墨屿:“?”
他居然以为他是因为重拍,才忽然安静不说话?
误会大了。
原来尴尬的只有他一个,林缊本人真把那擦枪走火当成理所当然了?
接下来又有一场群戏,林缊起身,指导。
谢墨屿坐在剧组的小马扎上看着站台上忙碌的人群。
林缊戴着遮阳帽,帽檐下露出挺拔白皙的鼻尖儿和红润的薄唇,站在监视器前,仔细的看着画面,不时从众人指导的说几句,他穿一件白色的长T恤,牛仔裤,外面披了一件带绒的外套,腿挺长,站在那人却透着一股年轻气,比起圈里的名导演看起来更像是刚毕业的年轻大学生。
谢墨屿很坦诚地注视着他,心想,没错,他的确喜欢,甚至现在比起最初那种十分纯粹,甚至是纯洁的喜欢来说,他现在染上了一点别的色彩,比如说欲望。
粗俗一点的说他现在看他一眼,很容易就回忆起刚才跟他拍激情戏的片段。
被迫中途刹住车,其实是很艰难的,没错,他对这一点也很意外。
这个想法直白而大胆,可它的的确确是存在的,谢墨屿漂亮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唇勾起一个笑。
他又仰头灌了口冰水,水顺着喉结滑落下。
剧组的几个人过来了,说:“谢老师,上车吧,咱们该挪地儿了。”
“这就回去了?”
“嗯。”
“林导呢?”
“还在忙呢,谢老师,您先上车,慢慢等。”
大约是这里的戏已经拍完了,谢墨屿站起身,在秋风中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远处是灰蒙蒙的天,油柏路平直地划开山峦指向远方,树枝都枯了,山峦仍是浅绿的,像风干的水彩。
车上有暖气,上去了就开始昏昏欲睡。
林缊上车的时候,他看见第三排的座位上有个青年靠着窗户坐着,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他的睡相很好,弯弯的睫毛闭下来,长而浓,嘴唇像是微笑着的猫,鼻尖有一点浅浅的光晕。
他走过去,青年像是被惊动,眼睛抬起来看了他一眼,那一瞬间林缊心里有种很陌生的感觉,说不上是心动还是单纯觉得这个场景十分的美,又或许是眼前的人好看更多一些,他也分不清。
两人目光对上的一瞬,林缊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他眼底闪过一瞬间的犹豫,随后车上来的人更多了,导演组几人都上来了。
“不过来?”谢墨屿刚睡醒似的,看他,低声说:“我给你留的位子。”
林缊:
身后几人看见了,不由调笑起来,说:“小谢有心呐,你看这多细致。”
“你们都得跟他学学,”陈导忍不住说:“他多甜,会哄人,林导都被他哄的人都快没了。”
“一步步沦陷,”又一个助理小声总结:“陷进去了。”
..
林缊于是走过去,摘下头上的白色棒球帽坐在他旁边,那一瞬间有种十分微妙的感觉,毕竟方才拍戏,什么情况他们两人是心知肚明。
那种擦枪走火的感觉,有些刺激,但也的确是越轨了,林缊从前并没有拍摄过激情戏,至少从来没有作为演员拍摄过这类型,他其实也在想一个问题,拍戏的时候男性也会容易对同性起反应么?
硬不硬,其实是个挺暧昧的话题,但有生理反应了并不能代表什么。
毕竟,有的运动员打球开心了都能有生理反应。
“待会儿回酒店,”陈导坐在巴士前排,躬身和司机说:“开车不急,这一路风景挺好,山路陡峭,快了容易翻车。”
“知道,您放心。”司机大叔回头说。
前排两个导演坐在座位上,开始感慨:“这几天拍戏,挺累,回去休息休息,不然真扛不住。”
“小谢和林导后面还有什么戏?”
“重头戏还有几个,难拍的,都是感情戏激情戏,这片要把握好,过了容易俗气,少了又容易流于表面。”
“他俩刚刚那段就不错。”
谢墨屿的目光灼灼的,一直撑着侧脸,盯着他看,他漂亮的眼睛里隐约藏着一点攻击性,林缊没说话,他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手指都紧绷了,随后,他闭上了眼睛,假装睡觉。
前面不知是谁开的窗户,风呼啦啦的往里关干而冷,秋天,气温其实是有些寒冷的。
林缊将手笼起来,随后,忽然感觉身上穿了一件轻而软的触感,他睫毛轻轻睁起来,恰巧看见谢墨屿在往他身上披一件外套。
“小谢不冷呀?”前面的陈导看见了,忍不住笑笑,压低声音:“你对林导可真好。”
“应该的。”谢墨屿平静地说,眸光落在林缊身上,说:“他睡觉,容易受凉。”
很暖,可是这么一来,青年身上便只剩下一件浅色的毛衣,他只这么穿的,瘦削的下颌埋在衣领里,毛衣领竖起来,没说话,仿佛是习以为常的那样安静的坐着,眼睛看着林缊,也不知有没有看出来他其实是在装睡。
很可能是已经发现他在装睡了,不然为什么看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