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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面灰,也不大妨事。
    乌宇恬风看着他们面前白面的灰烟横飞,下意识往后蹭了半步。
    而凌冽只是好笑地看他们一眼,然后转头冲元宵伸出手——大锦北宁王从不打无准备之战,即便是他最不熟悉的庖厨一道,他也知道灶房里面的伙夫、膳长身上会系襜衣*,用来遮蔽油渍。
    元宵仰起头,骄傲地看了那群起哄的影卫一眼,然后变戏法般取出两件粗麻布的襜衣奉到凌冽手上。
    襜衣的四角有长系带,在后勃颈和腰上打结后,就能完美地盖住前身,凌冽笑着帮乌宇恬风穿好后,自己也套上了同样的,他冲几个影卫小小,然后牵起小蛮王的手:“走,哥哥教你包饺子。”
    影卫当中许多人,还是头一次见这般温柔好说话的王爷,一时呆住了。
    倒是影十一和影五、影六对视一眼,都笑着摇摇头、继续去揉面。
    半晌后,孙太医姗姗来迟,老人家专门换上了一身粗布麻衫,早早卷高了袖子,看上去就想过来大干一场。而他身后,还远远缀着个毒医。
    “他非要跟来的。”孙太医也不用人招呼,自己就在长桌上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擀面皮。
    当着凌冽的面,毒医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摸摸鼻子,冲凌冽一拜道:“……听闻您要包饺子,我还从未见过,就……忍不住,想要过来凑个热闹。”
    凌冽看着他,笑了,“您要不嫌灰面弄脏衣裳,坐下一起试试?”
    第76章
    一个月后冬去春来, 暖风徐徐, 吹开了鹤拓城无数的山樱。
    凌冽在南境,度过了他两世以来最闲适的一个冬季:不是同乌宇恬风一道儿窝在树屋里晒太阳,撸小雪豹软乎乎的毛;就是被乌宇恬风抱着、背着、推着,带到鹤拓城附近的各个地方、品尝新鲜的果子和河鱼。
    午后, 凌冽枕在被阳光烤得暖烘烘的狐裘上, 案几上温着一盏殿阁嬷嬷送来的鲜果泡奶,手中则拿着一根卷在木棍上的烤乳扇——这东西是南境独有, 也只有蘸着南境的玫瑰糖,才别样好吃。
    乌宇恬风蹲在门口, 同殿阁嬷嬷一道在晒玫瑰花瓣。
    两人说说笑笑,聊的都是家长里短, 凌冽听着听着,便也放下了手中半晌都没翻过去一页的棋谱, 忍不住地揉了揉小腹——他再这般吃了睡、睡了吃下去, 只怕人真的要发福。
    这时, 树屋外的陶土长廊上, 隐隐约约传来了脚步声。
    凌冽听见殿阁嬷嬷先起身,急急行了大礼、唤“大巫”, 然后凌冽就看见大巫带着孙太医、毒医两个走进了屋。他们都笑着, 可略谨慎严肃的神情, 还是让凌冽第一时间就猜出了他们的来意——
    “是可以动刀了么?”
    “大巫算了,这几日的天气好,再往后恐怕就要下雨了, ”毒医解释,“而且一应药材我们都准备好了,看王爷您的意思, 我们随时都可施行。”
    凌冽看看他们,又垂眸看看自己掩盖在白色绒毯下的双腿,也展颜一笑道:“我自是希望,越快越好。”
    如此,众人便商议着将将时间定在明日辰时。
    孙太医提前过来给凌冽服下汤饮,然后由毒医动手、划开凌冽双膝上的肌肤,种下腐尸虫。凌冽平躺在床上,中间隔着布帘看不见,但乌宇恬风却陪在一旁,一直捉着他手,担心地看着那灰白色的小虫子钻入血肉中。
    两位大夫还要继续施为,乌宇恬风也不敢出声,只能一手抚摸凌冽鬓边的碎发、一手紧紧握着他的手。
    因服了药的缘故,此刻的凌冽感觉不到什么,他看着小蛮王那闪烁的翠瞳,反而笑起来,轻声逗弄乌宇恬风:“……怎么,这是要哭了么?”
    乌宇恬风的精神本就紧绷,被他这么一说,更是声音都沙哑了:“哥哥还有心同我说笑!”
    凌冽看不见,但他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灰白色的小虫子是如何在血肉中蠕动、如何撕扯着凌冽的经络,明明是去腐生肌、逆生白骨,却看得乌宇恬风心惊肉跳,直觉得是他自己被剜了髌骨。
    毒医和孙太医两个忙碌,中途还给凌冽又奉上了一碗汤饮,直到午时三刻,才终于缝合了伤口。毒医在凌冽的双腿后绑上了硬硬夹板,而孙太医则在他的双膝上敷上了厚厚的药。
    第二碗汤饮中有安神的成分,凌冽喝下没多一会儿就撑不住睡着,他被众人用担架抬回了树屋,再醒来,已是这一日的深夜子时。
    凌冽是被生生疼醒的,一早失去知觉的双腿传来了像是被鱼鳞刮*过,而膝盖附近更是惨痛难忍,如有千万枚钢针扎过,然后还被抹上了盐水、辣椒水。
    即便是他,也根本没忍住,第一时间就闷哼出口。
    他挣扎着想要用手去碰,结果才动了一下,就被乌宇恬风摁住,小蛮子满眼忧心,趴在他床头、扎手扎脚地缠住了他的手,“哥哥不可以,他们说不能动、不能碰。”
    凌冽的后颈子上都是疼出来的冷汗,之前孙太医和毒医同他说过——药效过去后,还是会很痛,让他千万要忍一忍。两人都说那惨痛难熬,更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不要痛得忍不过去就伤害自己。
    之前,凌冽还不以为意,如今才知:大夫所言非虚。
    他虚虚捉着乌宇恬风的手,痛得根本连一丝力也使不出,额头上、两颊上都是擦不完的冷汗,只能靠盯着乌宇恬风那张让他心动的脸,来缓解这一阵阵的疼痛。
    小蛮王看他这样,着急得眼眶中都有泪水在转。
    凌冽看着他,在疼痛的意识模糊间,只觉得有些好笑:他都还没哭,恬恬怎么就哭了?
    “哥哥不疼,很快就不疼了,”乌宇恬风吸了吸鼻子,小声凑到凌冽耳畔哄道:“我问了毒医了,他说也就这一夜,有三四个时辰比较难熬,熬过去就都好了——”
    凌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不过三四个时辰、三四个时辰……
    正想着,他忽然感觉到脸颊上微微一凉。
    睁开眼睛,却看见趴在他身边拥着他的小蛮子,翡翠色的大眼睛在啪嗒啪嗒地掉金豆豆,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落下来,从他这个角度看,真像是天空中止不住下落的雨珠。
    凌冽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他痛得浑身虚软、说话都费劲儿,但还是轻声道:“恬恬不许哭了,哥哥已经很痛很痛了,你若再哭,我还……要分神来哄你……”
    这时的乌宇恬风哪听得了这个,他抖抖嘴“呜”了一声。
    实际上,他心疼凌冽,凌冽又哪忍心看他哭。
    疼得眼前一阵阵发虚的北宁王,还是蓄起力量回握了乌宇恬风,他放软了声音,“阿恬别哭了……你亲亲抱抱哥哥,哥哥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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