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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台做好登记,便提着蛋糕急急去赶电梯。
陶简店里的蛋糕都是用植物奶油,没法长时间保持,所以越早送到越好。
在303的门口对了两遍地址,纪珩才摁下门铃。
可一连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来开门。
他瞥了眼门旁亮着的“请勿打扰”,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正掏出手机来打算打个电话,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一个头发湿漉漉的高大男人皱着眉,简直像抢一样接过他手里的蛋糕,扭过头声音不低地冲身后大床上那人道:“你非等我开门吗?”门半掩着,纪珩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只听到几声铁物碰撞,紧接着就是一声娇气十足的抱怨:“谁让你锁着我啊!”那男人神色缓和下来,这才意识到纪珩还没走,眼看着又要拧起眉。
纪珩赶紧双手奉上小卡片:“这是我们家的积分卡,攒够五张可以到店换一个小蛋糕。”
身后有个娇小玲珑的男孩子走过来,两条白皙的胳膊从后揽着男人的腰,探出头来看。
他浑身上下只有一件白色衬衫,那男人瞟了他一眼,立刻接过粉嫩的小卡片,咣地甩上了门。
纪珩有点懵地站了会,才深吸一口气,转身下楼。
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一眼,他好像看到床边有三脚架……乱七八糟的记忆又开始往脑子里跑,他赶紧摇了摇头把它们驱逐开,摁下电梯键。
*
沈慕桥盯着小区门口那个路口的绿灯,感觉有点扎眼。
这里的房子是他公司成立后第二年买下的。
那之前齐延桥一直跟着他住在不足九十平的出租屋里,逼仄的房子朝着阴面,到了冬天衣服都很难晾干。
一开始还好,后来偶尔看到齐延桥蔫巴巴的表情,坐在没开灯的屋里像朵死气沉沉的败花,他会被无边的愧疚淹没,所以资金充足后沈慕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换房子。
现在,他没有钥匙,宛如一个陌生人般敲了敲门。
或许他那处了五年多的“恋人”,仍和他的情夫纠缠在床上。
没人应门,沈慕桥等了一会,竟发现门根本没锁。
他蹙眉走进去,客厅里又是一股浓浓的烟气,快把人逼得窒息。
利落地走过去开窗通风,沈慕桥看着花架上一排排死尽的植物,眼里落下悲哀的阴影。
花死了,那人也消失了,悄无声息的,此刻不知在这大千世界那一个角落蜗居着。
沈慕桥定了定神,捏紧手里的文件,转而打开主卧的门。
床铺混乱一团,地上扔着浴袍,屋子里空空荡荡。
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没人,可迎风飘飞的窗帘起落间露出了藤椅上一个瘦弱的人影。
“齐延桥?”他站在那里,喊了一声。
那人以一个有点奇怪的姿势窝在藤椅上,头深深埋在两膝间,露出又长又瘦的一截脖颈,凸出的骨头有点吓人。
他指尖夹着半截烟,丝丝缕缕地飘着气儿,闻来还带着丝甜腻的腥。
沈慕桥走近了他才反应过来,僵硬地抬起脸,曾经意兴飞发的一双眼眸里尽是无边的黑暗和茫然。
他痴痴呆呆地看了会沈慕桥的脸,仿佛脑子都融化了,半晌才迟滞地勾一勾唇角:“你回来了?”沈慕桥还没说话,他先急急忙忙地转头看了看,然后把半截烟熄灭在一旁的水杯里,这才像放下心来一样舒了口气。
“我回来,把这个给你。”
沈慕桥没有坐下来的意思,直截了当地将手中文件递给他,“这个房子当初买的时候也是想着你,现在它的市价早已经远远不止那些了。里面还有一张卡,具体的数额你自己去查。欠你的,我尽所能还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都可以说,以后我们就两清吧。”
齐延桥捏着文件袋的手一寸寸地僵硬起来。
感觉上来了,他兴奋的大脑神经蹦蹦直跳,拼尽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的呼吸,不让沈慕桥看出他的异样。
“两清……沈慕桥,你告诉我怎么两清?”齐延桥两条虚软的腿软绵绵地搭在椅子上,他像一个失修的娃娃,仰起头艰难地看着沈慕桥,“我不过是爱玩了一点,你就要这样对我?”
“玩?”沈慕桥感觉有点好笑,却没有想和他争辩的想法,只是微微点头,“或许在你看来是这样吧。可是这五年,我能感觉你在我旁边也‘玩’倦了,既然这样,不如好聚好散。”
沈慕桥背对着窗户,脸上是平平淡淡的神色,没有愤怒,也没有厌烦,仿佛看的不过是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只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
齐延桥看着看着,心里顿时慌了起来,伸手就去扯他的衣服:“沈慕桥,你别忘了当年是谁救你于水火!没有我你能走到今天这步吗?!你他妈忘恩负义是不是,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我知道你就是对那个纪珩上心了!他算什么,啊?他妈了个逼的算什么杂种东西?不就是顶了张我的脸挺着狗逼给你操吗!你俩真是贱得让我恶心!”他剧烈地喘息,尖瘦苍白的脸上,两只眼瞪得大大的,仿佛火星子落下去烧出两个洞,充满了可怖的怒意。
沈慕桥被他揪住衣领,冷冷地回视。
半晌,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齐延桥,平静道:“齐延桥,不是你说的么。男人的身子,又不会怀孕,有什么珍贵的。”
他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却一下子把齐延桥眼里的妒火浇熄了。
齐延桥垂首立在那里,狠狠地咬着牙,看沈慕桥不急不缓地从他面前离开,声音诡异而扭曲道:“沈慕桥,你会后悔的。”
回应他的是关门声。
同住五年,沈慕桥什么也不要,把一切都留给了齐延桥,包括那些诡谲的爱恨纠葛。
他怎么能不恨?寂静中,齐延桥发抖了十几分钟,才全身脱力地倒回藤椅上。
他紧紧地捏着那个文件袋,几乎要把它活活捏烂。
血液疯狂地冲击着他的太阳穴,他手指僵硬地把里面的过户转让书、银行卡一一拿出来看过。
卡的密码仍然是他的生日。
他看了一会,忽然感觉泪眼朦胧,便抬手狠狠地擦了一把眼睛。
哭你妈逼,他对自己说,这不和你规划的一样吗?多美好的生活,多么傻逼多么甘愿奉献的前男友?什么都不如钱靠得住,你不是早就明白了?齐延桥坐在窗边,日头已经落完了,暮色四合,寒风阵阵地吹进来,遍体发冷。
那人这次竟然忘了给他关上窗户。
他冷得发抖,又拿起掉落在一旁的手机,找到号码拨出去。
“……嗯,十一点吧……别让他知道。”
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飘飞的窗帘后传出来。
离得远了,像一阵呜咽的低泣。
第22章 三包H
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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