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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娇小的男孩子正旁若无人地坐在高大的男人腿上,一勺勺吃着对方喂的冰沙。
过了一会,他懒懒地窝进男人颈窝,趴着不动了。
男人知道这是他不想吃了,随便将杯子放在桌上,大手轻拍着他脊背。
“……怎么还不来呀……”他软绵绵地抱怨,闭着眼睛好像要睡过去。
就在这时,西装革履的男人急急走了进来,他发梢还是湿的,立在那里环顾一圈,便直线向男孩那桌走去。
“抱歉,雨天路上太堵了。”
沈慕桥不提自己弃车跑来的事,双目直直地盯着高大的男人,眼睛里全是掩饰不住的急迫,“您说……”男人在他说出第一个字便面色不虞,忽然竖起食指在唇前晃了一下,意思是让他闭嘴。
沈慕桥一滞,目光忍不住跟着投向他怀里那个娇小的身躯。
男孩正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明显是睡着了,一只手还拉着男人的衣襟。
咖啡厅温暖舒适,流淌着清浅的纯音乐,偶尔有人私语聊天,仿佛白噪音一样让人平静,确实是一个适合睡觉的好地方。
沈慕桥强压下胸口徘徊的那个问题,静静地向后倚在座椅上等待。
其实他的鞋袜已经全湿了,此刻皮鞋里还灌满了街上流下来的雨水,紧紧裹在皮肤上,冰凉刺骨。
答案触手可及,他却只能等。
直到沈慕桥把问店员要来的商务杂志从头到尾、连着广告一字不落地看完,男孩才悠悠醒来。
他一睁眼就扒拉着男人的脖子要亲亲,一吻结束,这才注意到对面的沈慕桥。
“原来你长这样子呀,”男孩笑眯眯的,“那天在船上我就觉得好帅。”
旁若无人地当着男朋友面夸赞别的男人。
沈慕桥不由尴尬地扫了一眼那个男人,对方却平淡地回视着他。
“‘桥桥和他的面具男’,你们的秘密我都知道哦。”
男孩貌似愉悦地抬了抬下巴,“大桥小桥,嘻嘻。”
闻言沈慕桥放在桌上的手忍不住捏成拳,目光短暂晃动了一瞬。
他开始怀疑今天对方约他到这里的目的了。
不过下一秒,沈慕桥换上了一副轻笑的面容:“没想到一只眼睛也这么好用。”
这话刚说完,桌上那杯冰沙就全问候到了沈慕桥脸上。
当然,没有吃个拳头是因为男孩坐在他腿上,男人不愿起身。
“啊呀……阿木,人家说句实话而已,别这么生气。”
男孩好整以暇地摸了摸男人的头发,仿佛他是一只保护主人的得力忠犬,“抱歉,你擦擦吧。”
说着,却丝毫没有作势帮忙拿张纸的意思。
沈慕桥自己慢慢擦了头发上甜津津凉丝丝的冰沙,笑容全无:“既然如此,客套话就不必了。纪珩现在在哪里?”
……谈完后,男人去取车了,男孩和沈慕桥并排站在咖啡店门前,身前是濛濛的雨幕。
沈慕桥偏头看着男孩仰起的侧脸,忽然问:“你的眼睛……怎么回事?”男孩闻言扭过头来看看他,左眼像一潭死水,毫无光亮,柔软的唇角却天生向上翘着,像个永远愉快的人偶娃娃。
盯了沈慕桥四五秒,就在沈慕桥准备道歉的时候,他轻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以前在圈子里玩,不懂事,被鞭子抽到了。BDSM……是个很容易就越界的恐怖存在,但我又很喜欢,没办法。”
男孩说着,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我那时候能忍,没想到忍着忍着就出事了……那天血糊得我睁不开眼,我以为我会死。”
凄凄惶惶的雨里,间杂着泥土散发出的腥气。
原来在这种钢筋水泥的城市之中,也会有这样的气味。
“还好我遇到了他。现在我们……只有SM,没有BD。”
一辆酒红轿车缓缓开过来,和男孩身上的外套同色。
“你能想象吗,他曾经是我的心理医生。”
男孩话是对着沈慕桥说,却冲缓缓降下来的车窗展露着柔软笑靥,随意挥挥手,“再见吧。”
他钻进了副驾驶,半降的车窗里,男人面色不善地为他紧紧外套,戴上帽子。
男孩趁机凑上去偷了香,两个人在兜帽营造出的小小空间里,旁若无人地亲吻。
沈慕桥把口袋里那张小小卡片捏得发热,心里忽然生出慕意来。
而在隔了三条街的中心大道上,小松挨着四面八方司机的怒骂钻进自家老板车里,欲哭无泪地跟电话那头的陆宇打商量:“要不咱们还是告诉他吧……”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比老板更快崩溃掉吧!
*
连着下了两天雨夹雪,整个A市的空气都变得咸湿湿的。
甜品店的玻璃蒙了层雾气,便融成一团团模糊而温馨的暖黄,隔着街看起来像一方挤在两侧店铺中的糖块。
纪珩穿街而过,从小绵羊上跨下来,脱了自己的雨衣给它披上。
店门一开,那股熟悉的烘培奶香气迎面扑来,纪珩被冷雨湿风浸得发僵的肢体立刻被一张烤好的毯子暖暖地裹住了:“你先坐着,我给你拿姜奶茶。”
陶简边说边挽起袖子绕到柜台后面,熟稔地拿出那把细嘴小银壶。
纪珩舒舒服服地窝在店里沙发上,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挨着火炉懒洋洋打瞌睡的猫咪。
两口奶茶下去,整个躯干都热乎乎地泛暖,他眯着眼睛舒服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想起:“下午是不是还有一个预定好的单子来着?”纪珩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昨天坐公车回家,忘给小绵羊充电了!陶简按住他:“我叫他自己来取了。这种天骑车,太危险。”
路面上全是湿滑水汽,行车都得隔上一段距离,生怕发滑撞上。
半小时前纪珩刚出门他就有点后悔,立刻和下午那个预订的人联系,主动提出了赔偿,对方也是知情达理的人,听了两句便说自己下班顺便来取。
“这样,”纪珩眨眨眼,故作狡黠,“那下午不忙的话,可以教我做沙河蛋糕吗?”陶简忍不住笑出来:“你啊……”沙河蛋糕要放很多很多的巧克力,所以店里不多时就聚起了甜丝丝的气味,还带着一点好闻的苦。
纪珩做甜点的时候好像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全身心扑在小小的蛋糕上。
陶简站在一旁看着他细白手指捏着裱花袋,忽然觉得能吃到纪珩做出来东西的人很幸福。
他是这么想的,也很自然地这么说出来了。
纪珩一愣,不自然地弯了弯眉眼:“是么。”
曾经他也多少次在那人的厨房里细细地研究过每一道菜的食谱,挽着袖子从早上就开始准备煲汤,却也终究逃不过它们被冷置在桌子上最后丢进垃圾桶的命运。
陶简看到他神色明显黯淡下来,体贴地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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