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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近侍曹舒的声音,然后便是齐刷刷拜倒之声。
竟不知皇帝何时赶到,在背后听了多久。
他吓的魂飞魄散,身塌腿软,转身拜倒在地。
“你叫什么名字?”皇帝脚步没有停歇,从他身侧走了过去。
“禀……禀陛下,奴婢章台使谢卿。”
“章台使谢卿……”皇帝的声音沉吟着,思考了片刻,突然笑了笑:“朕给你一个好差事。”
谢卿抖若筛糠,正不知是祸是福,只听皇帝清朗的声音想起来,带着几分玩笑的不羁之气。
却如窗外的惊雷一样,猛然炸响在他的耳边。
“你喜欢循古,不若就替朕去问一问先王,你说的那个未央宫旧例,到底应当改不改?”
说着,不等他求情,大袖一挥:“拖下去。”
……
朱晏亭料到皇帝会发作,却没有料到处罚如此激烈,见他面上隐隐泛青,眉目之间阴沉得要拧下水来,断乎不是为一内侍动怒至此。
忙使个眼色,殿中人登时安安静静地鱼贯而出,不多时候便很快安静下来,殿内只剩下二人,窗外激烈的雨声更加凸显。
齐凌坐在大案后那张金凤莲花缠绕的凤座上,凤座上的明珠珠光润泽,半点浸不入他黑沉沉眼眸收敛的风雷暗涌之中。
朱晏亭面有犹豫之色,她在脑海中回忆,却完全搜寻不到父母之间有情谐的片刻,因此并不知道作为妻子,在夫郎恼怒的时候当如何软语开解。
妆奁之间有一把还没收去的纨扇,她执入手,携入怀袖,走到皇帝身侧。
见他一个人便将凤座霸占无几,道:“陛下,您往旁边挪一些。”
齐凌蓦然抬眸,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了一眼。
朱晏亭不以为意,俯下身靠近。
她身上温热馨香的味道逼近,齐凌下意识往侧边靠了一点,便让她得了空,挨着坐了下来。
黄金凤座宽阔,虽坐两人也绰绰有余,然因他坐姿霸道,朱晏亭只坐着一角,朱红裙裾与他玄袍交缠到一处。
她手中慢慢将衣裳各自分离开,打起纨扇,双目定定的,目含深意,将皇帝面上的表情一点不剩的收入眼底——
“陛下何故动怒至此?”
皇帝从袖中取出一封奏折,递给她。
“自己看吧。”
*
作者有话要说:
【跟所有人说声抱歉,上周开始作者身体非常糟糕,吊了四天的水,未能及时更新。回来以后迟迟找不回写文的状态。这几天白天要上班,已经连续三天晚上发着呆,对着屏幕到天亮,就是找不到灵感,又不愿随便落笔,感觉写出来的所有都不对劲。
我状态越来越差,身体和心理都出了不小的问题,工作也请了假,可能需要暂时离开一小阵子找回状态。
非常对不起大家,我诚挚的为我鸽了你们的行为道歉。此后此文不再申请榜单。我承诺短暂休息之后,会一章一章认认真真的写完。
此文现在进度大概过了四分之一的样子,前几天我已经写下了结局,还想追下去的读者放心,我一定不会坑。
最后,诚挚的对不起,向你们鞠躬,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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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长安(十一)
御史台有监督百官、匡正君主的职责, 虽然有时候会故意发一些言之无物的上表体现自己的存在,但是认真起来要上谏的时候, 上书规格、封装的形式是完全不一样的。
齐凌拿的那封上书, 是御史台最高级别的上书,代表御史台对它的高度重视。
朱晏亭就着他的手,展开一看, 原来是对齐凌婚后休沐其间,荒废对郑太后晨参暮省行为不妥的诤谏。
她默默读完。
思忖片刻,在齐凌冷冰冰的眼眸里, 迟疑着启口——
“……陛下以孝治天下, 如若陛下不孝顺太后了, 天下臣民如何孝顺君父呢?此行是十分不妥。”
说出来的话与御史台上书如出一辙。
齐凌顺手就将那封书卷一卷,往她额上敲去。
他动作极快,袖里带风,朱晏亭愕然抬首,却发现竹片在眼前来势骤然止住了,“啪”的一小声,轻轻敲在额发上, 几乎没有力道。
然而竹简之后,君王的脸比刚才更加黑沉了:“你不知道朕为何荒废?”
他将“你”字咬得很重。
朱晏亭慢慢将被他竹简挑乱的鬓角抚平。
大殿中空空荡荡, 没有其他人。
她语气平和的开口:“妾知道, 陛下是为妾好,让太后不至于太欺负我。”
这话说出来,君王的脸色才软和了些许,把玩那简书:“还有点良心。”
朱晏亭笑了笑。
郑太后的这一局其实很好复盘——
稍微查一查, 就知道童谣是十几年前就有的, 最初不可能是南夫人散布出去。
而朱晏亭七岁进长安, 在未央宫见过的只有寥寥数人:先帝、端懿皇太后、七岁的齐凌,还有就是郑太后。
在下一代立后立场上和她立场最冲突的、知道她脖子边有一个痣、并且有力去散布谶言的,只有郑太后一个人。
本来,这一击防无可防。
对方早在十多年前就埋下了线,这首歌谣一度在长安传唱,只待有一朝万一真的是她封后,只不动声色挖出来,便能给她重挫一击。
至少能埋下群臣对新后的忌惮之心。
坏就坏在,郑太后贪心了,她想用这一首童谣一箭双雕,同时打击齐凌亲手扶起来的南夫人,为族女郑韶铺路。
所以玩了一出借刀杀人的把戏,使南夫人表面上来出这个头。
可是人越贪心,同时操控的棋子越多,缔造的局面越大,越容易使自己的目的暴露,因为每一颗棋子都有自己的欲望和私心。
南夫人愚蠢的在长亭殿埋下内线,使阴谋提早暴露,让朱晏亭有了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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