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86

      /p
    /p
    御史台那个在“丹砂”事件中被老御史按下手腕的青年御史再次执笔,未经御史中丞、大夫的审议,直接在朝上弹劾,直达圣听,宣之天下。
    青年御史言辞恳切,掷地有声:“移风易俗,教化万民,以正理纲,善莫大焉。毁人伦、败人纲,礼乐崩坏之始也。臣请陛下旨彻查。”
    百官喧腾。
    “丞相如何看?”皇帝问询。
    郑沅位列百官之前,沉默良久,方道:“平阳侯曾尚明贞太主,又是皇后殿下亲父,臣以为,当罢黜官职,暂留爵位,过责可追,但事涉内事,当请宗正寺与大长秋协同查办。”
    郑沅提议当作家事来办,群臣中多颔首微应和者。
    皇帝却转头问廷尉:”张卿以为呢?“
    廷尉张绍振袍出列,斩钉截铁道:“若依御史台弹劾的罪名,平阳侯已触犯国律,既触国法,自当由臣来办,若因平阳侯是国丈就着宗正寺轻查,必令法度废弛,人心不安。”
    依然应和者众。
    ……
    朝堂上的议事,消息很快传至长信宫,郑太后心头凉了一大半,下诏令朱晏亭来见,宫人很快去而复返,说皇后不在椒房殿。
    朱晏亭踏入未央前殿之时,群臣还在各执一词,郑沅执意要顾全皇后颜面,廷尉张绍却坚持应当以国法为先。
    直至内监通报:“皇后殿下到。”
    殿内肃然一寂,众臣执礼。
    这是自大婚接受群臣朝贺以来,皇后第一次出现在未央前殿群臣之前。
    她身着文绣礼服,绀衣皂裳,发耀桂枝,体表华藻,衣被兰泽,凤姿粲皪,令人不敢逼视。
    皇后缓步行过大殿,立丞相之前几步,不再近。
    躬身向齐凌行礼:“请陛下恕妾不宣而入之罪。”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27 23:02:19~2020-07-29 20:22: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祖先保佑退休金 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木子妹妹vivi 2个;鹤来、蓝乔、dzw911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你是我无法投递的信笺 8瓶;siqisiqi、旧雨不来半城花 5瓶;kiwi 3瓶;小树枝、坊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肃杀(十二)
    殿宇寂静, 似可闻见君王冕旒玉珠碰撞的声音。
    高座上,齐凌沉默了一会儿, 声音轻飘飘:“事涉平阳侯, 皇后是来求情的?”
    说话间,内监已为皇后设座——那个位置自端懿皇太后之后,十余年没有人坐过, 今朝忽然安放,有些元老飞眼来看。
    年轻的皇后并没有涉足,她伫立殿中, 端然不动。
    群臣只看到一个远远的背影。
    从龙座俯视只能看见她黄金山题下如绒额发、下垂眉尾间微微的珠光, 她低垂眼睑, 声音回荡在旷大殿堂之中。
    “事涉我父我母,为人子事父母,居陋室,箪瓢空,尚能啜菽饮水尽其欢,妾蒙圣恩,觍居中宫, 不能素衣荆钗礼亡母,岂能惜吝一言。”
    齐凌微笑赞许道:“皇后纯孝, 朕亦感慰。平阳侯的事, 正在议。丞相的意思是发请宗正卿同大长秋查清御史台弹劾虚实,再做发落。”
    朱晏亭转过身:“丞相。”
    郑沅忙道:“殿下。”
    “御史台弹劾平阳侯所触律令,是我朝律法哪一条?”
    郑沅上位不久,从前只是个闲散侯爵, 竟陷入沉默。
    朱晏亭替他答:“《九章律》中户律第三十二条, 私通奴仆, 当坐城旦之刑,罚金十万钱。”她看向廷尉张绍:“孤说的对吗?”
    张绍颔首:“殿下说得一点也不错。”
    郑沅神色有些尴尬,一时摸不清皇后来意,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廷尉寺奉旨修九章律,新律未出……”顿了顿,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朱晏亭又问他:“既是触犯了我朝的律法,为何越过廷尉,要交给宗正卿?”
    郑沅红涨脸面,压抑愤怒道:“老臣这也是顾忌殿下和明贞太主的脸面!斯人已矣,莫非殿下想听天下之人议论明贞太主的家事,使她九泉之下不得安眠?”
    朱晏亭冷冷道:“若平阳侯经廷尉审出落罪,是他触律落罪,贻笑天下,斯文扫地,与我母颜面何干?与我颜面何干?”不待他答,目前一扫,定视未及收敛身形的年轻御史。“御史押腕不敢上谏不是孤的脸面,‘丹砂’不是孤的脸面,落罪竟就是孤的脸面了?”
    那御史肃然敛容。
    “丞相当真是顾忌我母脸面?她今日若立在殿上,丞相还敢让平阳侯交由宗正寺查办吗?”
    郑沅忙道:“殿下,孝悌为大,平阳侯毕竟是殿下的父亲。”
    “君臣父子,先君臣,后父子。家中父为天,子当执孝悌之礼事父,朝中君为天,律令为山。我遵循高祖立下的律令,丞相认为,孤没有孝悌之义么?”
    郑沅铁青着脸,哑然失言。
    朱晏亭转过身,面对着神色不一的群臣诸卿,提声道:“高祖入关,约法作九章,臣民共束,乃定朝疆,威加四海,乃有今日文章翰墨之盛。孤有一言,请诸卿为证——凡我父兄子侄触律者,一律交与廷尉按律查办,孤绝不姑息。”
    复向齐凌恭敬一礼:“妾冒昧陈词,请陛下裁夺。”说罢,施礼请去,再无他言。
    伴随皇后离去,是齐凌轻轻的笑声:“丞相。”他手撑案头,身体微前驱:“请……裁夺吧。”
    ……
    奔给朱恪报信的是郑府的奴仆,人赶到朱恪居所时,正值宅邸彻夜笙歌余烬未熄的白日,朱恪正与多年未见的长安老友同卧一榻抵足谈心,约南山狩猎。
    奴仆把信息告诉了朱恪的哥哥朱恂。
    朱恂飞也似奔来,见他还在榻上,惊道:“嗨呀你还不快起来!大事不好。”
    朱恪匆忙挂袍而出,一边提鞋履一边走出来:“兄长何事惊慌?”
    朱恂将朝堂上御史台对他的弹劾一五一十说了。
    朱恪登时如五雷轰顶,大惊失色道:“谁说阿月籍册有问题?……是吴俪,吴俪把我卖了?”
    朱恂道:“说是宗正卿去查的,阿月要嫁丞相的儿子,还是皇上指婚,这些都要查的,哪儿瞒得过去?”
    朱恪慌了神,衣冠不整的左右踱步:“阿兄,那、那这怎么是好?去求皇后?”
    朱恂摇头叹气:“说是今日早朝,丞相还想保你,拿给宗正寺来办,可皇后首度上殿,袿衣临朝,陈词——”
    朱恪盯着他开合的双唇
    /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