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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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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坐立难安。
    这般煎熬良久,数着时辰便是再缓也该到了,外面还是一片死寂,终按捺不住再度走出宫门。
    夜风中寂寂立至中宵,心也一点一点沉下去。
    派出打探的消息如石沉大海,只知道太子移宫,虽从椒风殿来,却一个时辰了还没走到。
    她面色黯白手脚冰冷,虽然心中已冒出不好的猜想,然直至中夜景轩的消息来之前,始终残存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太子移宫,至桂宫。”
    风扑焰苗,心火骤灭。
    “桂宫?不是披香殿,是桂宫?”她双唇都白了:“怎么会是桂宫?”
    传讯的只是个小内监,一问三不知。
    她问不出所以然,连传三封手书,到后半夜,景轩才冒险亲自过来与她解说:“夫人,奴婢也不知道,眼看着都要到椒风殿来了,奴婢正要来贺夫人喜,哪承想杀了个措手不及。”
    吴若阿问:“皇后走后,玉册在你手里?你竟然不知桂宫有新宠?”
    景轩忙道:“奴婢就算掌管掖庭玉册,也止于未央宫,不知晓桂宫。”他抓着头:“按理说不应当啊,就算不过奴婢的手,若有晋封,也该过少府,非奴婢耳目闭塞,真是未曾听闻过有这方神圣……郑夫人那里也在问呐。”
    疑惑不止于此,在众说纷纭的猜测之下,桂宫的新宠身份尚未落定,更叫人诧异的事就发生了。
    一向不喜暑热、年年从入暑至秋风起就绝对在清凉殿一步不挪的齐凌,次日一早便移驾去了桂宫,朝议公文等,一概改至桂宫明光殿。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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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沧海(四)
    这几日直欲将整个长安烧化的燥热未能侵袭上林苑。
    星罗棋布的湖沼、遮天蔽日的浓荫将暑气格挡在外, 自成一方天地。
    是以从绫室送到各个宫室的冰,人人翘首耳畔, 昭台宫却不那么在意。
    是以四个内监送冰来时, 鸾刀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装冰的匣子,反是招呼他们歇凉,送上冰凉甜汤。
    等送走了内监, 鸾刀满怀心事去找朱晏亭,见她立在一处廊庑下,手持皎扇, 正朝外眺望。
    顺着她目光看去, 只见在宫台之外百来丈树干上赫然趴着一只斑斓花豹, 因暑热姿态懒散,幽幽碧睛朝这边望着,鸾刀唬了一惊,要去唤守卫。
    朱晏亭道:“不妨事,人走的道用鹿角和网隔起来了,不然咱们宫中统共十几个人,还不够这些猛兽填牙缝。”
    她摇着手中纨扇:“消息打探得怎么样了。”
    “张绍没有找到, 说是死了。”
    “死了?”朱晏亭微微一惊:“怎么死的?”
    “过泷水坠到了河里,死不见尸。”
    她蹙拢眉峰, 摇头轻轻叹了口气:“那就没有死, 被人抢先了。”
    “现在三宫口风紧,好在咱们还有些耳目。廷尉寺那边,李将军活着是还活着,但现在的廷尉正黄文启是长亭侯郑安的旧部, 一心要咬别的出来, 过了刑。”
    朱晏亭冷笑:“只要我活着, 他们就不会杀李弈。”
    “可多拖一天,李将军就多一天的危险。如今上意莫测,皇上迟迟不立新的九卿,也不知是要顺势扶黄文启上去,还是另有他意。”
    朱晏亭沉吟道:“他早就看郑氏兄弟不顺眼,怎么可能扶黄文启上。廷尉他是真的顾及不了了,现在没有别的事比他的尚书台重要。只有先铺开尚书台,才能由尚书台任命九卿。”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选择这个关头发难。
    皇帝一直在推行尚书台夺丞相的权力,此际新制将行,旧制将替。
    新制和旧制交接的时候,最敏感的就是官员任命。
    要迅速任命新的九卿只能用已经在运转的旧制,新制就会搁浅,一旦搁浅,再旧事提及就难上加难。
    所以摆在皇帝面前的就是数不清的两难——
    保张绍,可能会失去中间派的支持。
    要任命自己的人快速填补九卿的空缺,重新掌握廷尉寺,又免不了过丞相的权,尚书台就成了一纸空文。
    他如果铁了心要组建尚书台,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先走下去。
    在此期间,每一天都是人命。
    朱晏亭晃着扇子,嘿然道:“这还只是一个尚书台呐。当初削藩比这死的人可多得多了。”
    鸾刀似懂非懂,静默了一阵,到朱晏亭转头问她:“还有别的事?”
    鸾刀有些迟疑,终还是说了出口:“听说……听说陛下在桂宫纳了个新宠,把太子送去了。”
    朱晏亭拿扇的手忽然僵住了。
    ……
    “都在说……”
    “都在说陛下得了个新宠,藏在桂宫。”
    曹舒跟在大步前行的皇帝身后,一面期期艾艾吞吞吐吐,一面弯腰去捡被他扔落在地的外袍、白玉双印、赤绶等物,递给跟着的小黄门。
    又努嘴示意宫人将备好的燕居常服给他换上。
    然而齐凌走得很快,举着燕居服的宫人小跑亦跟不上。
    桂宫宫舍多向阳、地高,即便摆了冰盘依旧不如未央宫的清凉殿凉爽。
    齐凌惧热,便有些烦躁,燕服送来也不穿,站定后兀自扯中衣襟,冷冷问:“都在说?谁在说?”
    “奴婢昨日打杀了两个碎嘴的,但都传到奴婢这里了……必是……“
    “新纳佳人,藏之桂宫,共适仙乡,逍遥忘忧。”
    “这……回陛下,这……”
    “这传言比朕还会享乐啊,你说是不是?”
    曹舒一时哑口无言,却不得不应,只能道:“陛下息怒。”
    ……
    是时夜幕深沉,星汉倒悬。
    未央、长乐、建章、桂宫等诸宫之中,桂宫是离上林苑最远的,横过一水,遥遥相望。
    太子安置在明光殿西阙之后的配殿之中,齐凌才登阶上,离门尚有十几步,便闻得一阵婴孩的洪亮哭嚎之声,极富攻击性、生辣莽撞的冲来,棘刺一样直扎脑门。
    曹舒跟在他身后,竟觉他竟一瞬望而却步。
    所幸踟蹰片刻后,还是迎着嚎哭迈了进去。
    陪着太子的乳母还是椒房殿那位——太子的乳母需是上卿诸侯的妻妾,齐凌望着那眉目和善、低声劝慰婴孩的妇人看了一会儿,方想起来这是太仆谢谊的妾张氏。是太子诞前一个半月,他和皇后一起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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