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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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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林苑边缘的荒芜殿宇里,多的是这些耸人听闻、滑稽荒诞的童谣箴文。人言若水,除了未央宫那种地方,其余在哪里也封不了,捂不住。
    “你不知道这歌谣有多大的杀机?”
    鸾刀怔怔的摇头。
    朱晏亭小声说:“晏晏金舆驾,多念两遍。”
    “晏晏金舆驾……晏晏……金舆驾……”鸾刀面色如僵死,嘴唇张合,念出气若游丝的两字——
    “晏驾。”
    这是什么童谣,分明是最恶毒的诅咒。
    鸾刀忽道:”可天有荧惑守心……“
    朱晏亭冷笑道:“孤星高悬九万里,不奈它何。人嘴,可是长在地上的。”
    “殿下的意思是有人趁着天象有异,成心……”她忽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震。
    这个细微的动作自然逃不过朱晏亭的眼睛。
    “前日的事,是否与此相关?”
    鸾刀避开她的视线,嘴唇绷作细细一线,面色一阵是白,一阵是青,久久缄默不言。
    朱晏亭道:“陛下正当盛年,太子才不足两周岁。此时若有什么动荡,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娘儿俩,这件事太重要了,我不能蒙在鼓里。鸾刀……”她放下金簪,轻轻握住鸾刀冰凉的手:“救救我。”
    鸾刀跟随齐睠南征北战,出生入死。疆场上瞬息万变夺人性命见惯了。从未见过这样的诡谲场面。
    天子之妇,太子之母,被皇帝珍而重之放在心里的人,派层层重兵环护着的皇后,哀哀向她求救。
    可上次她一时口快说了对皇帝不利天象才导致了朱晏亭险些流产。
    此次如此艰险……
    到底当不当说。
    鸾刀绝望中仰起头看昏昏殿顶,最终轻轻吐露了被齐凌下了严旨封口的秘密。
    “前天……殿下险些小产那日,陛下在来昭台宫看望的路上遇刺了。”
    朱晏亭声音发起颤:“他受伤了?”
    鸾刀回忆起前日所见,御辇直接抬上了昭台宫的长长阶梯,卫士比寻常时多了足三倍,一来就真刀真枪驱赶了所有太医内监宫娥,只留了她一个。
    鸾刀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以为这是要处置皇后,打了主意拼死相护,不跪不拜,一个人守在朱晏亭卧房门口,谁也不肯放进去。
    直到卫士也后退,只留下曹舒、恒王两人。
    恒王从御辇里扶下了面色苍白得吓人的皇帝。
    ……
    那时她还不知,直到皇帝令她焚起浓重的香遮盖他身上的药味。和他走时伤口迸裂从袖口滴下了血。
    这是鸾刀能知道的所有了。
    朱晏亭听完,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鸾刀以为她在地上冷,扶她起身,但放到榻上,她仍旧抖若筛糠。
    手指紧紧抓着鸾刀的手。
    “如果是在,是在昭台宫附近遇刺。”她忽然觉得呼吸都困难,像是给人掐着脖子。“他会不会怀疑……是我。”
    皇帝若崩,太子理所当然继位,她作为皇太后便可临朝主政,逃出现在的险境。
    朱晏亭意识到了她面临的,最致命的一点——
    齐凌死,得益最多的人,竟是她。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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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山河(三)
    在任何公开场合, 皇帝周围都会有两个门下吏:左史记事,右史记言, 随侍禁中。
    二人记录下来的起居注归太史令封存, 或用来修史,或用来警醒人君,是绝密之件, 平时非御用不能启。
    朱晏亭想要拿到出事那日的起居注。
    此事太过敏感,曹舒是中官内臣,即便和她一向走得近也不敢冒险向他打探。
    局势不明朗, 宫中的眼线一条也不能动, 免得弄巧成拙。
    正踌躇之时, 忽想到了一个人——光禄大夫顾眄。
    这是王韫素的夫婿,在平燕王之乱以后加官进爵,官至光禄大夫、给事中,可以行走禁中。
    此人出身高贵,父亲是五大夫、前武威将军,家族很早就发迹了。至少从明面上,半点也和皇后牵扯不上。
    但朱晏亭见惯人情冷暖, 知道现在自己落入困局,对昔日好友指望不大, 只是死马当活马医。
    没想到王韫素不但很快命人送来了顾眄弄到的一张写在布帛上的起居注誊抄本, 还送了一匣子珠宝首饰。托信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希望殿下一定要珍重玉体。这些都是她从章华带来的嫁妆,不像宫廷里的珠宝都有铭文,使起来不便。希望她无论如何也要平安诞下皇子, 以图后效。
    朱晏亭打开看了都有些吃惊, 王韫素出嫁时最引以为傲的嫁妆九股春朝玉燕钗都送来了。
    展开那日的起居注, 一言一行都载在内。
    日昳时,上幸上林苑狮苑渭阳台行在所,恒王齐渐、护军将军赵睿、羽林军中郎将刘凤之、太中大夫郑思危随侍。
    黄昏时,中常侍曹舒诣行在所,上更衣。
    人定时,诣桂宫。
    从中常侍曹舒诣行在所,到人定时这期间“更衣”的三个时辰,就是遇刺之时。
    按照朝露馆太医的口径,曹舒那时候去送的口信便是她可能小产。从那之后,就是齐凌不愿意让起居郎跟随的私时,极有可能立即轻车简从来昭台宫了。
    嫌疑直指向她。
    唯有她能控制皇帝来的时间,判断他情急,轻车简从,便可精准在昭台宫附近,实施刺杀。
    那件事过去两天了,齐凌伤情未知,仍旧没有大肆的查,是否当真顾忌,查出来是她?
    朱晏亭闭了闭眼,亲手将誊文烧了,下了移宫的诏令。
    ……
    少府对皇后的态度感到奇怪,一日前还坚持上书不肯移宫,忽然态度急转弯,非但不再抗拒,反催起少府来。
    少府虽上下一头雾水,但皇命在前,后命在后,不敢耽误,很快将移宫的日子定了。
    当日,清晨天还未亮,皇后已在昭台宫严妆以待。
    前来假节迎接的是太仆、右将军、录尚书事的谢谊和护军将军、驸马都尉赵睿,规格之高可迎御驾。
    谢谊十分客气,在朱晏亭对着代表御驾亲迎的节旄行过礼后,自己向朱晏亭行了揖礼。“恭迎皇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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