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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巍峨高大的门前迟疑,而是命人一脚踹开了紧拴住的门,嗖嗖的腥风,从殿里往外刮,也从殿外往里灌。
里头黑沉沉的。
“掌灯,掌灯!擒拿妖后,就地赐死!”
齐渐吼得眼球鼓起,脖颈爆出青筋。
灯火如愿燃起,纠缠着冰冷的月光,照亮了一滩滩血迹斑驳的阶陛,一级一级拾级而上,雪白色通天帷幕落地,黄金凤座闪着刺目的光。
齐渐看清殿内的第一眼,脑海中嗡的一声,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倒灌,从头战栗到脚。
有人站在阶陛顶端,但那不是皇后。
玄上昏下的衣袍,身量高大,头戴金冠,眼神冰冷。
就像一樽雕像,最好是一樽雕像。
战栗从胸腔颤到牙齿,能听清在咯咯相击,喉嗓里灌满了满殿的腥风和冷气。
“皇………皇……”
还有一个字,像是被缝在了嗓子眼,像一个令他窒息的梦魇,怎么也喊不出口,仿佛一喊出口,就要承认这一场荒诞的梦境正在发生。
于是那个人先说话了,是他熟悉的嗓音,熟悉的姿态,温和的,自上而下,残忍至极的传入他耳中。
“你要赐死谁?”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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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永昌(七)
“我要……”
大殿里几点零星灯火似有若无, 依然暗得像一半埋在了地下。风呼呼的吹,那灯火也惨然, 照见玄衣金冠的君王, 如死而复生的恶鬼,而惶然无措的齐渐,恰似一具披了衣衫的骷髅。
“我……我……”
齐渐心跳如鼓, 几乎震破单薄胸膛,答不上话,刀从手里滑落, 嘴唇蠕动着, 目光比火光闪烁得更疾, 颤巍巍回转过头,与他共谋的太监周清一向伛偻的身体都挺起来了,面庞惨白如尸。
就一两个呼吸过去,弹指一瞬,生死刹那,周清似乍从梦中惊醒,猛然回头, 扯脖子喊:“关门。”
八扇大门,齐刷刷关上, 儿臂粗的门闩堵上, 不管清浊正反,一概阻绝了外军。
门外乱军不知所以。
紧随其后的长亭侯郑安独自顶着巨大的压力——后方羽林军还在步步紧逼,而前方他们还没拿下太子、玉玺和遗诏当中任意一项足够有威慑力的信物,逐渐沦为一支深入的孤军。
郑安看见大门忽然紧逼, 以为齐渐等人欲独占功劳, 在门上拳打脚踢, 破口大骂。
这门是金丝楠木做的,敦重厚实,严丝合缝,向里一关门外再是滔天响动皆嗡嗡若丈外蚊吟。
殿宇内齐渐、周清还有些军官,十七八人。阶陛上灯火黯淡,独有齐凌一人,且他面上还透着隐隐病气。
这安静带给齐渐些微的慰藉,他抖得不那么厉害了。
齐凌静静看他们瞬息之间关了门,落座于鲜血和黄金之色斑斓错落的凤座,视线一错不错,只落于齐渐的面上。
齐渐知道这是等着他回话,一时间难辩难诉,心念如沸,泣声求助:“中常侍,你说句话啊……”
周清只将眼睛死死盯着最底下一阶台阶,咬定了牙关,道:“殿下不要惊慌。先皇已经驾崩了,这是皇后找来冒充的人。殿下……”盛年之帝毕竟积威犹在,凶相毕露的悖反怂恿之言不如对着皇后时容易出口,翻滚几遭,喉间发出干涩声嗓。“殿下知道该怎么做。”
齐渐慢慢转头看他,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登时浑身巨震,惊骇交加。
他自小弓马无不习自这位兄长,虽殿内不甚明朗,但只需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已知道这就是本人。
万万没有料到周清让关门,竟是存了如此包天祸胆。竟是想要——弑君。
两个字惊雷一样劈过心间,他只觉焦麻遍体,心乱如麻。
就在这时,静默良久的空荡荡殿宇响起了又一句问话:“这是你的主意,还是耳根软,听了旁人蛊惑?”
齐渐忽然意识到,他已经失去了第一个辩解的机会。
他没有第一时间解刀下跪,表态敌人只有皇后、目的只是清君侧,谋反已成既定之罪,皇帝已是在问他是主谋还是从谋。
齐渐心神大乱,未及作答,周清一扯他衣袖,低声快速道:“殿下,殿下。你带兵带刀,都给看见了,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横竖都得死,不如聚力一搏。此刻兵在外,势在我,成大事者不可有妇人之仁啊殿下。”
是真是伪、是忠是反、或生或死、深恩似海或是愤懑怨怼,都只在一念之间。
哪有几颗心去装这些,只有一颗头颅。
齐渐心一横,却是两行清泪淌下来,举刀指向至高的阶陛之顶:“我皇兄……先皇……已经薨逝了,你是……你是谁,竟然胆敢假扮先皇……”
语气浮如丝絮,又格外清晰,字字句句,投落深渊。
一丝风吹过,凤座后的帷幔鼓荡,几树灯枝明明暗暗。
齐凌再也没有说话,他双目就像被这阵风压黯的烛台,烧毁了的铁一般,黑黢黢照不进明火去。
齐渐被这阵来得诡异的风所乱,又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中发慌,忙大叫道:“杀了他!”
同时,有人大喊一声“杀——”
随着两个声音同时落地,整齐划一的胄甲声响起,冷冽清亮甲光似雪影浮光现,照亮这片黯淡过头的厅堂,霎时间,满殿充盈皑皑冰雪。
角落里、屏风后、帷幕底、复壁后的人都从暗处窜了出来,被甲戴刀,头簪赤缨,两人一组,龙行虎步,将乱军之中所有人左右脖颈各架上一刀。
惊变就在瞬息之间,齐渐和周清人霎时间呆怔如木,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已长槊加身,被按在地上,如待宰羔羊。
齐渐脸贴上地砖时都没有想明白,这些兵马到底是何时、从哪里蛰伏进来的。
直到腥甜的风吹到面颊上,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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