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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并没有。
    他们不知道神索潜伏在组织里付出了多少血泪,不知道她如何忍受视力衰退、身体衰败再到被组织一步步抛弃、折磨的全过程。
    他们不知道千代谷彻一人承受了两份苦楚,甚至还要感受慢性毒药来自精神和身体的双重压力,白天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与他们周旋。
    原来,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在继被神索的真实身份颠覆了感官后,他又一次被千代谷彻给推翻了自以为是的想法。
    千代谷彻能感受到姐姐遭受的痛苦,自己身上还中毒,那么他到底是怎么日复一日地坚守在工作岗位上,还要维持着正常的状态不让周围的人发现的?
    他对自己...得多狠啊!
    恍惚中,他似乎把最后的想法说出了口,因为萩原研二说话了。
    半长发的男人双手抱胸靠在墙边,微垂着头道:toru这些年看着越来越单薄了,他的制服从来没有变换过型号,甚至我还觉得他为了维系表现出来的正常,在里面还多垫了几件衣服。
    唔,应该可以把我觉得给去掉,那家伙就是清减到连制服都快撑不起来了减肥的小姑娘可多羡慕?萩原研二用一种嘲讽的语气道。
    他想瞒我们,瞒所有人,可能瞒到去死,把那个见了鬼的组织要的秘密带到地狱里去!
    千代谷彻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不正常。
    那个家伙...那个家伙...他是不想活了吧。
    松田阵平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还能听到一丝轻微的哽咽,那架在脸上的墨镜成了他最后的防线,却依旧遮挡不住他有些扭曲的表情,卷发青年撑着头,将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弄得更加凌乱。
    我们要怎么办?我们能怎么办?他有些茫然的问,目光掠过不知何时丢在地上、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报告单,早织,彻....我们欠千代谷一家的?!还是他们造了孽碰到了我们?!
    一个生死未卜,一个昏迷不醒,他们再牛逼、再能上天,也不能到死神面前讨价还价啊。
    是那个组织,自始至终,都是那个组织。
    萩原研二还是执拗地纠正松田阵平的说辞,他此时异常冷静,似乎所有的情绪在这几天的陪床中已经被燃烧殆尽了。
    他依旧执着寻找千代谷彻打耳钉的原因,但不管怎么查都找不到其他的线索,就像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千代谷彻会开始戴金属眼镜,有时又懒得戴上一样。
    好像是他在用小小的细节表示自己的叛逆,告诉所有人他其实并不像是表面那样节制乖巧。
    挖这座冰山实在是太累了,累到萩原研二都不知道该从哪一步继续下去。
    算了。
    降谷零觉得自己的肺部装着个老化的风箱,呼呼喘着气,勉强以此给身体的活动提供了热量,又蛮横地让他嗓音哑了许多: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等。
    等千代谷彻醒来,将这些结论证实,为他们这场荒诞的救援行动划上句号,将弄巧成拙的懊悔钉在他们的心头。
    还能怎么办,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可如果千代谷彻一直醒不过来怎么办?
    降谷零想起依旧等待着前辈存活信息的幼驯染;想着组织里混乱的、急需他处理的各种事项;想着公安内部还未下发的处罚
    还有太多事情需要他处理了。
    安室透不能停下脚步,波本也不能。
    只有降谷零。
    要是千代谷彻醒不过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他微微阖上眼,脑海中却莫名回荡着当时他唱过的童谣的旋律。
    今天很晚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既然暂时没办法解决,那么还是先去处理别的事情吧。
    松田阵平踹了脚凳子,对他这略敷衍的结束态度感到不满:降谷零你这!
    好了,好了,都先去休息吧,小降谷这几天到处跑估计也撑不住。萩原研二打圆场,他的紫眸扫过面前两个疲惫不堪的男人,最终只化作一声轻轻的承诺,toru交给我照顾。
    金发男人默不作声地转身,推门离开,在路过千代谷彻的病房时停下脚步。
    沉睡中的男人单薄到仿佛只需要一阵风就能把他连人带被单一起卷走,除了发色外跟神索如出一辙的相像,连沉睡时的小动作都大差不离。
    他甚至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纯白的小屋,坐在神索面前轻轻地哼着诀别的歌谣。
    【暮春三月天空里,万里无云樱花啊樱花。】
    那天毕业,几人拍完照后在樱花树下小聚,萩原研二嚼着香喷喷的蛋糕,调侃千代谷彻。
    哎,toru,你打算怎么让所有人记住你?比如把自己的功绩拔高到足够刻进教科书的地步这得干到警视总监吧?不如让小阵平先揍你一顿适应适应?
    松田阵平暴怒,拿瓶盖去丢萩原研二:都说了这件事情揭过,你还提!
    他的身边,穿着笔挺制服的黑发青年摇着杯子,带着属于少年锐气的骄傲:那不至于,能顺顺利利干到退休,凭我的实力应该也能成为日本破案的TOP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