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35页

      “皇帝还那么宠着他,连他炸了紫宸宫这种事都能包庇袒护,我又有什么胜算?”
    燕又柔越说越伤心:“他每日都拿火药暗器解闷,我若是进宫与他同在一个屋檐下,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可不想做云子玑手里的烟花,被他炸上天!”
    湛尧哭笑不得:“你怎会这样想,云子玑不是会伤及无辜的人,他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杀人会脏了自己的手,他没那么傻,顶多是在吓唬你。”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燕又柔用手帕捂住整张脸,哭得毫无形象。
    “别哭了,既然是母后逼你去做,那我给你指条明路。”湛尧眼里倒映着御花园的雪景,笑着说:“母后无非是不想云子玑和皇帝一条心罢了,你不妨试试诛他心志。”
    燕又柔哭声一顿:“诛心?”
    湛尧:“我听说,湛缱这一个月来,睡得不好,他虽每晚都留在未央宫,却总在半夜时分就离开了,帝妃还不知道。”
    燕又柔惊得哭都忘了哭:“还有这回事?可他不是很喜欢云子玑吗?”
    “是啊,他明明表现得那么喜欢帝妃...”湛尧似乎也有些费解,他说,“帝王的喜欢,掺杂了多少利益考量,非身在其位不可知。或许他是察觉到了什么,急着笼络云家对抗燕氏,云子玑恰好有这个利用价值,湛缱便顺势‘喜欢’他了,这种喜欢浮于表面,没有真心。”
    燕又柔不解:“表哥,你能说得直白些吗?”
    “你忘了,湛缱自小就不好男色。”
    他若是喜欢男人,隆宣帝当日绝不可能把云子玑召进宫里。
    “你同他们两个是一起长大的,难道忘了他们少时的隔阂了吗?”
    燕又柔恍然大悟,是啊,云子玑和皇帝之间,有一道不能揭的经年伤疤。
    只要把这道疤撕出血来,两人自然也就离心了。
    “云子玑大抵也忘了少时湛缱赐予他的难堪,你去提醒他一下。”湛尧理了理燕又柔乱掉的碎发:“杀人没意思,诛心才好玩呢。”
    ·
    御花园的水榭旁,玉兰花开得正盛,一簇一簇的雪白与粉红,惹人心醉其中。
    云子玑摘下一朵红花玉兰,拿在手中研究花瓣展开的姿势,花蕊的位置如果换成箭孔,再用玄铁打成细薄的花瓣,开合之间,暗箭射出,又可隐在袖口中...
    他正沿着花朵的形状构思武器的雏形,身后一道女声传来:“帝妃还有心思赏花。”
    燕又柔走到他身旁,与他一同站在玉兰树下。
    云子玑转着手中的玉兰,笑道:“我每日都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燕又柔一见他笑,就莫名其妙地害怕,她强装镇定:“我记得你小时候,总被两个哥哥打扮得花枝招展。”
    云子玑:“......”
    燕又柔居然来跟他提幼年之事。
    “你小时候生得比我还好看。”燕又柔接住一片花瓣,捏在手心,慢慢揉碎,“人人都夸你好看,人人都喜欢你。”
    “你想说什么?”云子玑不太乐意去回想少时之事,语气有些不耐。
    意识到自己激起了云子玑的不悦,燕又柔竟生出了成就感。
    “陛下那时也很喜欢你。”她按着湛尧教他的话说,“帝妃猜猜,陛下喜欢的是少时的子姝,还是现在的你。”
    云子玑不再把玩玉兰花,沉声道:“子姝是我的小字,这个字是记在云家族谱上的,没有人抹灭过云子姝的存在,无论是子姝还是子玑,都是同一个人,燕姑娘若是昏了头弄不清,我娘亲刚好在前殿品茶,可以请她来与你解释解释。”
    燕又柔道:“不用麻烦云夫人,我分不分得清无甚要紧,怕只怕陛下分不清。”
    云子玑深深看她一眼。
    燕又柔迎着他的目光笑道:“近日我听说了一件趣闻,陛下虽然每日都留宿在未央宫,可一到半夜,又悄悄回了紫宸宫就寝,枕边人深夜离开,帝妃竟毫无所觉吗?”
    云子玑:“......”他日日都在服药,夜里睡得极沉,早起醒得也迟,根本无从察觉。
    “陛下如果喜欢你,怎么会半夜跑去紫宸宫?除非他根本无法忍受与你同床共枕,他根本不好男色,不喜欢男人!”
    燕又柔字字诛心:“你生得再好看又如何?当年陛下知道他喜欢的云妹妹是个男子时的嫌恶态度,我这个局外人都印象深刻,帝妃应当不能忘吧。”
    云子玑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很想忘,他本来已经快忘了。
    他沉浸在湛缱如今的柔情偏宠中,竟忘了,他曾经有多么讨厌自己。
    燕又柔见他脸色发白,便知道这道伤疤真地被她撕开了,血流了出来,能把云子玑活生生溺死在痛苦与难堪中。
    下一章是两人少时的事,篇幅大概三章左右,是一个巨大的误会。
    子玑五岁前都是被当做女孩子养的,这个时期,他一直被慕容淑打扮成小姑娘。
    玑:“......”
    第20章 少时天真(一)
    二十年前。
    一只布满伤痕的小手偷偷掀开轿帘一角,北微皇城的热闹气息扑面而来。
    探头出去看的是个五岁的男孩,面容消瘦,嘴角带着淡淡的淤青,蓬松微卷的头发似一团稻草,被一枚精巧的银冠束在一起,他双眼蒙着一条白布,需要很努力地睁大眼睛才能看清外面的景象,街上的人与景倒映在眼底时,覆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