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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是盛世繁华,麒麟自叹不如。”我未料及他竟会这般夸赞于我,一时间反有些不好意思,口中忙客气道,“莽原雄险,凌云宫立于层峦叠嶂之中,更是壮伟非凡,朕亦是见识过,灵兽长过谦啦。”
此言既出,我二人对面相视,不由都朗声大笑起来,正谈笑间,却见夜空中烟花火色,万紫千红,麒麟又向我道,“夜色未央,想必碧泱宫外天街上定是歌舞鼎沸,喧嚣达旦,本座原打算夜游天街,将这泱都风情好好体验一番,现下倒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龙兄可否赏光,共我一游?”
我心下本有些推辞之意,奈何麒麟说的诚恳,思及他远道而来,我本该一尽地主之谊,此番他既已提议,我应下亦是自然,只是我久居碧泱宫,泱都城内虽只有几步之遥,却也未曾好好游过,若叫我做导游确是不能胜任,思索间,一抬眼却见麒麟目光灼灼,满面尽是期盼之色,我心下讪讪,只得颔首应允。
我转身唤锦鲤同往,麒麟身边亦跟着驺虞,那驺虞体态微胖,团头圆眼,只眼角略微下垂,端的是个憨厚滑稽之相,一见便叫人心生喜感,我胸中本因白暨之死还颇有些郁气,此刻与麒麟并肩行在天街,但见花灯烟火,金碧相射,鱼龙载舞,锦绣交辉,却仿佛暂时忘却烦恼,心下一并欢腾了起来。
是夜,麒麟端的是欢欣异常,游到兴处,竟一把拽过我的手去,往那天街两旁的亭台楼榭指点一二,我心下愕然,现时又不好挣开,也只得随他去,奈何转身倒见锦鲤在一旁满脸郁色。我心中正纳闷这厮不知又吃错什么药,忽然却听得不远处传来阵阵歌声,这歌声曼妙,即便是在喧嚣鼎沸的天街上亦是丝丝入耳,玲珑剔透,麒麟显然亦是听见,回首却向我道,“龙兄,泱都果是不凡,想不到这市井之所,竟有这般天籁之音。”
他口中赞叹不已,我心下亦有意去会会这天籁歌者,于是随着那歌声,不觉走到一处水榭边,但见楼阁精巧,楼内灯红酒绿,直将水榭下无波水面也映得光怪陆离,楼阁正面高悬一匾,上书四个烫金大字——绮罗舞榭。
行至近前,我本一脚便要踏将进去,不想此刻锦鲤却在身后轻轻拽我衣袖,我无奈转身,但闻他声音细如蚊蚋,却道,“大人且仔细些,这可是青楼楚馆。”一旁的麒麟此刻亦停下脚步,见我与锦鲤交谈,大约心中已有了些计较,他面上笑意愈浓,一双眸子看向我,似是待我决断,我不觉稍有些发窘,心中暗骂锦鲤多事,青楼楚馆又如何,难不成那些莺莺燕燕翠翠红红还能将我们几个吃了不成?
径自踏入绮罗舞榭,那鸨儿身旁一众粉黛轻纱罗衣,红袖招摇,但见我与麒麟进门,便热情似火扑将上来,更有胆大放浪者,竟直往我怀中倚来,这下我心中不由叫苦,只道平素在碧泱宫中,何人敢如此放肆,此番情境,倒叫人颇有些不知所措,我回身只顾唤锦鲤,锦鲤面上露出些无奈之色,上前将那鸨儿叫至一旁,不知他言语了什么,这一众桃红柳绿总算散了开去。我不由叹了口气,抬首见那麒麟却是满面得色,他见我狼狈,直笑道,“龙兄怎的如此不济,不过是些热情女郎,你便吓着啦…”
这厮惫懒,我本待要反唇相讥,奈何开口也不知说些什么,心下郁卒,只得自嘲笑笑,此刻,那鸨儿倒主动过来,大约由于锦鲤先前关照,她态度也一发恭敬起来,却是要引我们去楼上寻那歌者。鸨儿殷勤,回身直向我与麒麟道,“二位公子好眼光,我们绮罗舞榭的妙音姑娘,原是了不得的贵族千金,不仅生的花容月貌,可幸还有一副玲珑歌喉,只不过,她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小妇人知晓二位身份尊贵,但总不好坏了规矩,二位却也只能在这楼台上听上几曲。”这鸨儿说着,眼珠却滴溜溜打量我与麒麟,麒麟在一旁不语,我但笑道,“无妨,无妨,我们本亦是来听曲的。”
上得楼去,那妙音姑娘原在层层纱幕之后,看不清真容,只略见几分轮廓,却道身姿窈窕,体态婀娜,想必定是位佳人。鸨儿引我与麒麟坐于她对面,张口道,“妙音啊,这可是两位尊贵的客人,你可要仔细些侍候。”奈何这妙音并不理会鸨儿,只起身向我与麒麟略一欠身,便问道,“二位公子想听什么?”
我平素里对音律虽稍有涉猎,此番于青楼楚馆听曲却还是首次,一时间并无头绪,只摆手向麒麟示意,请他先来,麒麟倒是当仁不让,他略作思索,尔后看向我道,“此番既值定域亲王大婚之喜,全城欢腾,我便请妙音姑娘歌一曲‘凤求凰’,倒也应景。”
此言一出,我自是没有异议,未料那妙音姑娘倒仿佛有些意外,她稍作停顿,将那琵琶轻拢慢挑,终是展开歌喉,这歌声乐声确是清越动人,却道“三日绕梁声,人间几度闻”亦不为过,只是“凤求凰”本为喜乐,现下这妙音姑娘操曲,至那动情处却颇有些哀伤,听在耳中,却叫我莫名想起白暨,不禁也跟着悲戚起来,奈何一旁的麒麟正是兴高之时,却不爱这婉转之音,只见他眉间稍露出些不悦,未待一曲终了,便开口向那妙音道,“今时胜景,喜乐年华,姑娘何故如此心伤,却将一曲喜乐弄得如此悲伤?”
那妙音听此一问,显是吃了一惊,玉指轻颤,手下琵琶之声亦跟着微顿,只可惜了一首妙曲,草草停在半当处,我心下叹息,不禁埋怨麒麟多事,而那妙音别抱琵琶,仿似有些心思遭人窥伺的恼怒,开口却朝麒麟答道,“这位公子多心,妙音并无伤心事,这曲本该如此,公子若不满意,便请回吧。”
话音刚落,麒麟面色愈加不善,我亦未料及这妙音,不过是楚馆青楼内一名小小歌伎,难得竟有如此傲气,心下倒生出些欣赏之意,奈何此时这楼台之上只有我、麒麟与她三人,总不能一任气氛僵住,我刚欲开口圆场,不想麒麟未理会妙音,回首却朝我笑道,“龙兄,只怕我方才唐突,已冒犯了妙音姑娘,今日却要连累你一并听不成曲儿,你不会怪我吧?”
他这话说的略有些轻佻,那纱幕后的妙音一听,口中竟又冷哼一声,仿似极为不屑,我心下暗叹,这小小歌女未免有些过于大胆,大约原是落魄千金,还未曾惯于卖艺欢场的营生,故而这般不知进退,此时我若再不开口,只怕事态进展,也难保麒麟会不生气,于是忙接下话头,答道,“鼎华兄此言差矣,我二人在天街闻及妙音姑娘玲珑歌声,惊为天籁,此番既是诚心而来,想必姑娘定不会狠心将两个仰慕者拒之门外吧。”
我话音刚落,麒麟面上却露出些讶异之色,大约听我唤他鼎华,还颇有些不适,奈何现下我二人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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