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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下羞恼愤恨,立时紧追凤百鸣而去,奈何双腿发颤,足下不稳,若非及时扶住沧浪驿门前廊柱,竟至于栽倒于地,我心下一急,也顾不得其他,只知怒声喝道,“凤百鸣,你给我站住!”
羽帝为我呼喝,身形微顿,片刻他迟疑转过身来,面上颇有些讪讪之意,此际丹凤见我满面怒色倚于沧浪驿门旁,一时倒急切向我走来,口中支支吾吾道,“龙衍,孤王只是夜半心烦,随意走走…”
“一派胡言!随意走走?你拿着朕的额冠作甚?”
这厮惫懒,却说已至今时境地,他还当我神思昏沉,不辨是梦是醒,竟还与我睁眼说瞎话,我气急心下一窒,不觉以手按于胸口,不住喘息,再抬首厉声问他道,“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而丹凤见我神色难堪,难得此际他竟比我还要难堪,他一时长叹,却答我道,“龙衍,金翅他…,孤王已经让他回九天了,你也别生气,他只是想安慰你…”
“放肆!”我闻他此言,面上赤袖几至滴出血来,心下羞急无可言喻,再开口已是胡言乱语,竟朝他吼道,“你…,你是不是一直在门外,你既然知道是金翅,你为什么不唤醒我?!”
第106章 难堪
丹凤为我厉声呼喝,他初时面上还有些愧色,不想此际我话音方落,他竟一步而前,直将那碧玉龙珠冠掷于我手,当下暴怒道,“你以为孤王不想唤醒你啊?!你知不知道你在他怀里又哭又闹又撒娇,那混账东西调笑你媚的都能滴出水来,你非但不恼,居然还问他喜不喜欢?你说他喜不喜欢?你自己说,你还唤得醒么?!”
他言出我更是无地自容,一念起自己方才千般淫姿,万般媚态,竟俱为他看在眼里,听在耳中,更可恨我竟然分不清是梦是醒,我竟然连如歌都会错认我当下张口结舌,羞愤气急时连站都站不稳,纵是一手攀于那廊柱亦止不住身体下滑,一时颓然跪坐于地,愧赧至极已不愿再抬首,而凤百鸣一动不动,他视线愤愤游移于我身,良久不发一语,此际我为他如此注目,垂首已是愈垂愈低,面上烧烫连耳根也止不住火热不堪,蓦然又发觉自己起身太过匆忙,此际未着冠带,赤足散发,更难堪外袍下亵衣残损,衣不蔽体,怎么看俱是一派淫贱放浪之态。
我不觉伸手将外袍裹紧,当下欲要起身离开,奈何腿脚发软,未及站起身来,凤百鸣竟一手按于我肩上,他俯身与我相视,不知是劝慰还是嘲讽,却朝我道,“算了,别气了,孤王知晓你与如歌真心相爱,你今夜意乱情迷也是因爱而生,错不过是在认错人了…”
“你给我住口!”
只道今时,他不说倒也罢了,这番不咸不淡之语更叫我难堪难忍,我当下拍开他按于我肩侧的手,神志混乱下只知怒声吼道,“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想看朕出丑,你就想看朕失态!”
我怒声方止,未料他竟比我还要怒上几分,羽帝当下摇首,气急时冷笑不止,竟朝我回吼道,“孤王想看你出丑,孤王想看你失态?!今时孤王倒要问你一句,你到底还是不是青龙帝,你引以为傲的冷静头脑呢?你怎么不想想,孤王若真想你难堪,那早就闯将进去了,你以为孤王是谁,我喜欢守在门外听你床上发骚发浪,喜欢看你在其他男人身下媚意妖娆?”
他言至此,见我羞愤至极处,面色发白,一时不觉缓下语气,又道,“孤王若真想叫你难堪,又何必半天等候你沉沉睡去,这才偷偷摸摸进门,祭起炎灵为你熏蒸净衣,我若不是怕你醒来发现这不是一梦,又要生气伤心,又何必笨手笨脚替你整衣束冠?”
凤百鸣一番话说的气壮,而我为他一吼,心底更是悔恨,我不悔自己为如歌做尽一切放浪之态,我只恨如歌离去不过短短时日,我竟会将他人错认作他,念及此,我心下冰凉,悔恨之至只不得狠狠扇自己几掌,清醒清醒,而此际凤百鸣于一旁见我神色不对,他大约是真想劝慰我,奈何出言实在口拙,一时竟与我道,“龙衍,自白沙驿与你一见,金翅那厮就一直魂不守舍,孤王早该知他心怀不轨,万般没料到他色胆包天,竟敢装作如歌来骗你!”
羽帝言出义愤填膺,却叫我想起方才并非咏王存心欺骗,而是我自己…,是我自己于他面前宽衣解带,百般勾引,淫浪时简直不堪入目,念及此我心下已不知何感,难堪之至不觉以手掩面,多少话卡在口中说不出,不知是羞耻还是愤怒,抑或是悲哀…
片刻,凤百鸣见我一语不发,他以为我必是痛恨金翅,一时安慰于我,竟咬牙切齿道,“孤王此番回九天,对金翅一定重刑严惩,决不轻饶!”,他言至此,又弯腰看我,却缓下语气道,“龙衍,别生气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却说咏王何罪?
错的是我,错的只有我…
凤百鸣话音落,我茫然摇首,一时强撑立起身来,只答他道,“不必了,咏王的命是如歌换来的,朕希望他好好活着。”
我此言出,丹凤面上神色复杂,而此际我已无心与他多作计较,当然,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以羽帝今时所为,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我又有何立场还要指责于他?
我摇首苦笑,心下满满俱是对自己的痛恨憎恶,一时举目看向沧浪驿内华美楼阁,念起当初我与如歌在此举杯对饮,谈笑风生,锦榻上一夜缠绵,他对我千般爱恋,万般情深,可而今,纵是这一处,这一处最宝贵的我二人间最美好的回忆之所,竟也为我一手玷污,我有罪,我非但辜负于他,我…,我此一生都对不起他…
心下对自己恨极怨极,我已顾不得羽帝还在身侧,也顾不得什么帝王颜面,一时足下踉跄,竟不知意欲何往,不想未行得几步,竟被丹凤一手扣于腕上,强硬拽回身来,此际羽帝忧色满面,开口直问我道,“龙衍,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我恍惚之际答非所问,当下只知喃喃道,“我对不起如歌,我这辈子都对不起他…”
未料凤百鸣见我这般模样,竟不知是愤怒还是悔恨,他忽而将我死死揽于怀中,声声直道,“龙衍,你别这样,你没有对不起如歌,今夜半夜荒唐,若非是因你太爱如歌,又怎会不辨金翅?这没什么,没什么好羞耻的,你就当这是一梦,这就是一梦…”,他言至此见我仍是茫然,却又急急道,“龙衍,这本就是一梦,怪只怪孤王贸然擅闯,你有什么火冲我来,都是我不好,孤王求你别难过了,好么?”
他话音落,我不住苦笑,只道今时我哪还有什么火,我纵是有火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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