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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态度亦有些不明所以,今时却也只得略略颔首,示意她先行退去。
琳琅退下后,澜亲王好半晌不见言语,此际他上下打量于我,大约见得我一身便服,更要以为我与琳琅不顾身份,四处闲逛,而我为他注目不觉略有些尴尬,一时只得讪讪笑道,“微澜,琳琅久别故土,朕不过是随她城中四处走走罢了。”
我话音落,澜亲王当下摇首,直朝我道,“表哥,翼王城内人多繁杂,你也不与我说一声,也不带半名亲卫侍从,这一身便服就到城中去,万一碰到什么危险,这叫我如何放得下心?”
他一言煞有其事,年少面庞上亦是一派严肃,竟好似在训诫于我,而我闻他所言不觉好笑,危险?我还不至于这等不济,大街上闲逛几圈就能遇到危险,不过此行,危险没有,尴尬倒真是尴尬至极…
此际我念起方才与咏王相遇,心头繁复,面上难堪,一时与这澜亲王相视,不由得自嘲笑道,“好了好了,表哥知道了,下次出行一定先与你报备,行了吧?”
我言出,小亲王不知因何,一时又是灼灼注目于我,半晌他却莫名奇妙道,“表哥,我从来没见过你便服出巡,你就算不着龙袍玉冠,还这么好看…”
这叫什么话?
今时我听他此语,当即心下一凛,片刻反应过来,忙扯开话题问道,“澜亲王,你方才不是说有话要对朕讲么?朕听闻那风神杖你已顺利取下,莫非登基前还有什么要务?”
我一问急促,风微澜回神只是摇头,他一时欲言又止,却朝我茫然笑道,“万事皆备,无甚烦务,只是…,表哥,我只是…,我大概真的很没用,我突然就觉得很难过…”
咦?
他今天端的是有些古怪,莫非因为年少,历经这十年相争,等到一朝真登临大宝,还是有些胆怯,心下准备不足?
见他如此,我不觉忆起当初我登基之前,一朝家事国事生变,说不心乱倒也是假的,此际我略略叹息,不由安慰他道,“微澜,一国之君重责在肩,登基之初有些紧张也是正常,不过,真等到你立于高位,接受万民朝拜时,你反倒就不紧张了,没事的,表哥相信你,朕的表弟,日后一定会是一代有为君王。”
话音落,澜亲王表情复杂,他当下不知念起些什么,一笑又是一叹,却朝我道,“表哥,你对我真好,不过,我不是紧张,我只是…,表哥,我…”
他言语支吾,实不知到底想说些什么,而我心下犹疑愈甚,正是欲要询问,倒不想此际小亲王忽而起身,一句话也未留,便匆匆推门而去…
这七殿下到底怎么了?
时间转瞬即逝,自那次碾风拜会,澜亲王又是数日未见,而三日后即是他登基大典,我总觉得这亲王殿下近日来言行古怪,多有不妥,因此只想待他继位后,早些启程回泱都,只不过,我既是远来翼王城,总仿似还有些心愿未了。
大约因日日闲居碾风别苑,这些天来难得悠然自在,我心中许久不曾有的诗情画意竟不觉一发不可收拾,直至是日,澜亲王登基前夕,我心头莫名有些奇怪感觉,说不上是喜,亦说不上是忧,或许就是那说不出的感慨万千,而当晚我已打定主意,待得小表弟登基典礼结束,即刻启程回返泱都,只是今晚,我还想去碾风后山看看…
后山乃九翼王钟爱之所,他故去后早该成为有翼族皇家禁地,而今时我意欲探访,非但不便与澜亲王提起,更不得惊动任何守卫侍从,其实我心中明白,我贸然擅闯,再怎么说也是于礼不合,即使退一万步而言,就算我真厚着面皮与澜亲王提起,这也算无理要求,奈何今时,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头一念起,纵是再努力想要压下此念,终也不得法,此际月上中天,我屏退左右,终是一咬牙推门而出,只在茫茫夜色中借水灵隐去踪迹,直往后山…
后山清幽,竹舍滨水,此际我绕开山下层层守卫,避水而至,而那四围微风轻动,风息轻柔,并非我如想象中罡风道道,禁制森严,我当下缓步而前,注目于此,但见得秀荷风举,清竹水映,眼前之景一如当年…
周遭夜色,静谧无声,我一扬手轻轻推开门去,只在掌心燃起微微水灵之光,移步轻探,此际灵灯下室内一一呈现,虽说九翼王故去已有二十余年,但这室内因常年风息,所陈所具并无一丝尘染,入眼琴台卧榻清简,那书案上散乱十数枚东海明珠 ,大约因这许多年来常有人把玩品鉴,故而颗颗圆润,光华柔敛,而我曾听太傅说过,当年我留在碾风山的一十三枚东海明珠早成了风痕珍爱,当初一闻,已止不住心头繁复,如今一见,更是不由得连连叹惋…
我近前轻触明珠,一时间怀思渐远,好半晌方才回神抬首,此际我掌灯仰望,只见得侧壁所悬画卷并非当初山水致远,今时四壁简约,唯榻旁壁上高悬一副人物画卷,九翼王丹青妙笔,画中人亦不是他人,正是年少无状的我,唉…
我真不知道自己有哪一处好,直叫他记挂这许多年,而今时再仰首注目画卷,除却无尽感怀,亦不由得连声赞叹风痕用笔之传神,只道彼时的我实在年少,衣袍上暗隐龙纹,系带侧九珠衔绕,眉目间懵懂不知所谓,谈笑中更是任性妄为…,我…,真不怪当初父皇屡屡训诫于我,我还真是顽劣不堪。
一时间我叹息不止,掌心水灵跃动,映见画中落款,只见风痕字迹疏洒飘逸,他仅题了四字,却道,“旧梦难衍”…
旧梦难衍,旧梦难衍,也许真的是旧梦难衍吧…
我当下又是摇首,又是长叹,一时见得书案上笔墨纸砚如旧,不觉竟是落座案旁,情思起时,挥袖壁上灵灯通明,我当下落笔描画,记忆中九翼王峨冠博带,银发鲜衣,他眉梢唇角温存笑意,目光如水倜傥风流…
笔画勾勒,只可恨我不若风痕万般其一,擅丹青,长诗画,更兼这许多年政务繁杂,早早磨去了年少时仅有的风雅情致,今时我手下拙于表达,只怕自己不能够描摹九翼王神韵,只怕这一幅拙作不能等大雅之堂。
许久我伏案专注于画作,竟不曾想到此际竹舍灯火明光,会惊动山下守卫,而今时此念方生,我才发觉门外早有人驻足,正是尴尬不知所措时,却见得明日即要登基继位的澜亲王推门而入,此际风微澜眉间似笑非笑,他见我手中画卷几已完成,直问我道,“表哥,你不是说下次出行前,先与我报备么?怎么今夜我去寻你,你又不见了…”
此情此境,我擅闯碾风后山为他撞破,已是大为窘迫,再闻他此一番问责,更是面上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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