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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妄想既是此,又是彼,就算你有通天之能,灭世之力…
或者说,龙神注定孤寂,有了五灵繁华,我就只能沉睡,若不然我醒着,这世间却又只能是汪洋一片,是不是我该期望龙神之上还有天,呵呵,原来入世做了几千年的青龙衍,自幼年至成年步步成长,我早已厌倦了一生孤寂,厌倦了为人顶礼膜拜,实则不存的所谓高高在上,也许青龙帝从来都没有错过,他说过,这世上能有什么神?宿命中本该威势中落的水族根本不需要龙神所在,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有为帝王,没有龙神,一样的千年繁华,一样的五灵为尊,也许,我已经彻彻底底成为了青龙衍…
是不是我已经沉思了很久很久,因为此刻,四围一动不动,就连祭台上为我剐去背上鳞甲的白龙也停止了哀嚎,而北境长老,水族九代神官之首,离真神最近的人,正是他助我度过方入轮回,青龙年幼,灵息过盛的艰难时光,也许他早知道我为真神之灵,也许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真神之灵却偏偏最不信神,若当初,青龙衍能听得舅父大人只言片语,又怎会步至如今?
罢罢罢,一切不都是命定的么?
抬望眼,一瞬相视,北境长老目下了然,他知道我已然恢复龙神记忆,忙是垂首跪伏,再无一语,而这片刻间,我再次环顾四围,我想起了九渊之下的逆天法阵,那是身为人子的青龙衍执意弥补自己弑父之过,当初他不惜大耗灵源,于这九渊底强动真力祭起复生法阵,这千年来,在位勤于政事的青龙帝心中无二念,俱不过希望能够替玄龙帝养灵续命,希望有朝一日能还一个盛世江山给他父亲…
放弃自己?还是放弃世间?
是复为青龙衍,还是灭世继续做苍龙神?
千万年来未曾面临的选择,千万年来我所思所想都没今天这一刻繁杂,千万年来我从未哭过笑过,可这短短数千年,我屡临两难之境,我感受到多少爱恨情仇,多少无奈怅惘,我到底是要这五灵繁华,还是要自己一生荒寂?
我不确定…
面前白龙脊上,血流不止,而四围羽帝幽魔君主与那七翼王俱是不安观望,直至良久,当我挥袖欲动时,身后忽闻一声轻唤,我不以为是他人,原来是我那多日未见的幼妹,龙涟…
龙溯龙涟单灵双生,灵本一系,既然今时龙溯为我施以剐刑,果不其然,龙涟亦不由面色苍白,气息难平,而此际汲月潭口,一如年幼时赤足垂发的妹妹唤我一声“皇兄”,我这半时游离天外的神智总算复还,也许,也许千万年不若几千年,也许苍龙神不比青龙衍…
我转身扬眉,只朝龙涟微微一笑,再回首时掌中灵息氤氲,抚于龙溯脊上,片片鳞甲复生完好,我知道,今时我此一举且莫提龙溯不解,只怕是众人亦会不解,然行事者无须解释,此时此刻,我已顾不及汲月潭边大乱,当下催灵疾至泊光阁。
泊光阁内,多日未见的书案上奏册如山,我已无心再阅,而此际,阁内仅有几个内官侍奉笔墨,此际他等未见我自阁门入内,一抬眼却见得我已然身在书案旁,一时间惊慌恐惧说不出,呆愣了半晌也不知跪伏行礼,而我对他等只仿若未见,当下于书案侧提笔疾书,拟诏连云嘉迎一议。
连云江海并非毫无补救措施,只不过水势止后必须要靠灵兽族生发之灵修复山体,最好的结果是洪流成大川,纵深峡谷,而两侧山体仍能保持伫立不毁榻,若真能这样,极北寒湿之气依旧有屏障,那灵兽长也不必总对本族交通不便心怀芥蒂,因为连云水系相连,说不定能叫他另辟通路…
拟诏毕,我恢复了以往神思,不再恍惚不知自己是谁,但糟糕的是,灵力的流失却如同方才记忆的流失,一刻不停…
事实上,一旦我决定放弃正神之灵,苍龙神走向寂灭,即是青龙衍永世不存,而灵力的流失则更是必然,只是这灵力损减,如此突然,如此迅疾…,也许,也许我早就不容于世了…
最后的灵力我全数灌输于汲月潭下法阵,父皇的复生,是我千年的夙愿,而一当九渊中灵力大动,玄冰棺内龙息复生时,我已经只能一遍一遍细数几千年来诸多过往,恩怨情仇,我不愿记得太多仇恨,却不能忘了点滴之恩。
身后龙息之动,我已感觉不清,而最后一次踏上九渊,我只见龙溯龙涟并立一处,其实他们对我来说算是什么,我的一双弟妹,嫡血至亲,还是其他什么人?他们与我,本该毫无交集,那既然神灭之刻,也就不要再有交集了吧…
至于如今水族禁地,在场的三位外族君王,对七翼王,我只能告诉他,以后天南风息不会再出问题,他可以放心治下,而对幽魔君主,我竟然想不到该说什么…,最后对羽帝,如今我魂灭之际,双目模糊,一时只感觉身侧炎火灵暖意融融,羽帝连声唤我名讳,他唤我龙衍,他问我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只不过是很失败,或者说是太失败,身为龙神很失败,一念妄想,自我抹灭,这怎可为神?身为龙帝还是很失败,千年过往,太多不堪,千年情爱恩仇,多数俱由我一手铸成,唉…
眼前越来越模糊,而我勉力催动最后一丝灵息,掌中忽现明珠,光华粲然,其实这珠子不是他物,正是我化作龙身时颌下骊珠,今时我将这明珠置于羽帝之手,勉力一笑道,“羽帝陛下,如今朕已然大限将至,你知不知道一旦朕离世后,这五灵界会不停下雨,会下很多很多年,想来九天炎火之地,尤惧水灵,你记住,一定要好好保存这颗骊珠,此物…,此物至少能保你羽都万年不受水灵所侵…”
言语益发艰难,而凤百鸣一闻我语,大惊失色,他当下一把环抱于我,不住道,“龙衍,你说什么?什么大限将至?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方才到底去做了什么,怎么一从龙池出,你就不对劲,龙衍,你胡说些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羽帝一气问我多少话,我半听清,半听不清,如今人之弥留,不觉间我竟变得喜爱打趣,一时间我轻轻摇头,只笑对他言道,“百鸣兄,若我说我是苍龙正神,你信不信?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羽帝再多言语我已然听不清,我只知模糊中身后龙息愈盛,想必是父皇复生,而我身侧有很多人,很多很多人,一念间我忽又念起一茬,忙是出口唤那幽魔君主道,“对了,幽无邪,朕还有东西托你转交…,转交给右护法,朕记得多年前曾与他相约,虽然已经记不清约了什么,可是如今,朕必定是不能践约了,只能劳你…,劳你赠一件青玉与他,不管如何,我记得那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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