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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咐抛到九霄云外了?”
“二哥……”朱高燧皱起眉头,以眼神示意他这话说得太难听。
可朱高煦压根儿不理他,一双眼睛似要喷火一般,瞪着面前的朱高炽。
朱高炽听到“父王”两个字,心中一窒,面上却不气恼,佯装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笑道:“算你说得都对。可我听了半天也还是没听出来你要怎么带高燧逃出去。来吧,把你的好办法说来听听,也让我好去皇上那儿邀个功。”
“你!”朱高煦看到他的笑容,怒不可遏,若不是高燧拦着,朱高煦真是一拳头打死他的心都有。
朱高燧见两个哥哥吵闹得要大打出手,忙站在中间打圆场:“大哥,你就别逗二哥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是不是已经有办法了?”
“没办法。”朱高炽无视朱高煦紧握的拳头,慢慢悠悠开口,“你二哥不是有办法么?让他带你杀出去呗。”
“大哥!”这下真是连朱高燧都要抓狂了。
“呃……对了。”朱高炽突然像想起什么来,“如果还没走出景寿宫就被射成了刺猬,可别怪我这个做哥的没提醒你。”
“什么意思?”两人同时一愣,难道朱允炆在自己的皇宫里都安排了弓弩手随时准备要他们的命?
朱高炽睨了他们一眼,走到窗边,将半掩的窗户推开一个足以看清庭院的缝隙:“过来。”
两人不敢怠慢,齐齐跨了过去。
院子里,来回巡逻的侍卫比平日里多了两倍,且都是生面孔,很明显是朱允炆担心之前的侍卫跟他们混熟而疏于守卫,所以换了一批人。
正对景寿宫的高墙之上,树荫掩映之下,竟然真的可以看到铁铸的箭头在阳光下闪耀刺目寒芒。
两人大惊,看向朱高炽,希望他能给个解释。
朱高炽没理他们,只说了句:“除了那些掩藏在暗处的弓弩手,你们再看看这来来回回的侍卫,有没有发现奇怪之处?”
话音刚落,朱高燧就出了声:“有,这些侍卫穿的都不是大内侍卫的服饰。”
朱高炽点点头:“没错。”随即关上窗,转过身来,“这些侍卫都是天策营的人。”
“天策营?”兄弟两人再次异口同声。
“天策营是一支经过专门训练的精兵,人不多,但据说个个武功高强,能以一敌百。更麻烦的是,天策营现在的头领是我们的大舅,徐辉祖。”
高煦高燧闻言眉头瞬间拧得死紧。
徐辉祖是明朝开了第一功臣徐达的长子,也是徐仪华的亲哥哥,高炽三兄弟的亲舅舅。徐达去世之后,他便继承了父亲的爵位,为朝廷效力。他作战勇猛,才略过人,数练兵于陕西、北平、山东、河南等地,年纪轻轻就任职左军都督。
两年前,朱棣手下元将阿鲁帖木儿因为居功自傲,出言不逊,被他冠了个谋反的罪名直接诛杀了。朱棣怒不可遏,却碍于徐仪华的面子而没有跟他计较。后来徐辉祖因为诛杀反贼有功,竟然升到了中军都督。两家也就从此结下了梁子,虽然表面还是亲戚,却是老死不相往来。
再后来,朱允炆登基,因其战功显赫,对朝廷忠心耿耿,加封为太子太傅。再加上后来频频传出燕王造反的消息,徐辉祖更是跟朱棣一家撇清了关系。
而这次,他们三人落到他的手里,估计是别想他顾念甥舅之情了。
朱高煦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道:“大哥,是不是因为天策营的人,你这些天才故意那么做的?”
朱高炽没想到他会突然转移话题,愣了片刻才反映过来:“除了天策营的人,皇上还在景寿宫安插了不少眼线。我如果不假意接受他的封赏,装做与云舒恩爱,怎么能让他放下戒心准许我们出宫呢?”
朱高燧一听这话,顿时高兴起来:“我就说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啊。”
朱高煦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哥,对不起。”
“咱们兄弟,说什么对不起。”朱高炽拍拍两个弟弟的肩膀,严肃道,“大哥说过会带你们平安回去,就一定会做到。”
正说着,门外竟然传来突兀的敲门声。
三人一惊,想着这个时候谁会来敲殿下的房门?难不成他们在屋内的谈话被那些暗桩给听了去?
直到门外叫了声“世子殿下”,朱高炽才松了口气,道了声“自己人”,打开房门。
一个穿着太监服饰的男子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才迅速闪进了门来,小心的将门关上。
这人名叫昌盛,是御膳房的太监,经常有机会出宫采购。上次祭祖之时受张麟之托给朱高炽送过信。因为张麟曾经救过他一命,所以张麟吩咐的事他都会尽心去做。朱高炽见他机灵,也就当了个心腹之人,让他负责给张麟传话。
昌盛给三人见了礼,才从袖子里取出一张信笺,压低了声音对朱高炽说道:“张大人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请殿下放心。这是殿下要查的那个人的身世,张大人说殿下看了就明白了。”
朱高炽收好信笺,点点头,道了声谢。
昌盛不便久留,将话带到便转身离开了。
高煦高燧两兄弟对望一眼,惊讶于就这几天时间朱高炽竟暗地里做了这么多动作,想来该是早有准备的。
朱高炽也不过多解释,将那信笺展开粗略看了一眼,闪过一丝诧异,对高煦高燧说了声晚上会再过来,便转身匆匆走了。出了门直接朝景寿宫大门走去,不意外的被侍卫拦了下来。
朱高炽笑笑:“本王要去见皇上。”
第五十七章、逃离皇宫
深夜应天皇宫
六月的夜晚,本应风轻云淡,月朗星稀。却不知为何,今晚竟是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浓重的夜色如同深墨,铺天盖地朝大地泼洒开来,将金碧辉煌的皇宫大内笼罩了个严严实实。
宫殿楼宇之间,飞檐琉瓦之下,一排排宫灯在风中轻摇慢晃。过了三更,烛火便有些暗了下来。繁茂的树木枝叶随风发出沙沙的声响,斑驳的光影透射到雕龙画凤的回廊石栏之上,如鬼魅般张牙舞爪。
值夜的宫人有些疲倦,打了个哈欠,靠在廊柱上打起瞌睡来。
一道黑影趁着巡逻的侍卫换岗的空隙,快速闪过他们的眼睛,飞上树梢,悄无声息跳上屋檐,以极轻极快的步伐穿梭于宫墙之间。
不肖片刻,黑影便落到了某处宫殿的屋顶之上,蹲矮了身子探头往下看去。尽管已过子时,但院子里明显比其他宫殿多出两倍的侍卫依然精神矍铄,没有一丝放松警惕。
黑影皱了皱眉,蹲在房顶半天没能做出下一步的动作。
想着白天那人离开御书房时故意落在自己脚边的纸团,心中疑窦愈发深沉,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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