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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仗,我们不跟他硬拼。”
敲定了作战方案,诸位将士个个都领命回营,只有张玉站在原地没有动。
朱棣看他一眼:“你有话要对本王说?”
张玉也不掩饰,径直点点头:“前夜在娄桑镇,王爷也收到过一封信,然后立刻想出砌灶过节这样的主意来麻痹庞霖,暗中挑选精兵在他们饮酒赏月之时攻其不备,一举夺了雄县。末将就是好奇,想知道这送信的人到底是谁,竟然能有这么大能耐让王爷毫无防备的相信于他。”
朱棣笑笑,从怀中掏出朱高炽的第一封信递给张玉。
张玉挑起眉头,接过那信件打开来看,只见上面也只写了两句话:“庞霖骄纵,潘杨无谋。中秋佳节,围点打援。”
“看来此人对朝廷军的人事军情相当熟悉啊。”张玉看完之后将那信笺叠好了递回来,“王爷早在朝廷军里安插了眼线么?”
可是不对啊。朝廷军八月初才离开应天,才刚到真定驻扎,潘忠、杨松就带人前往白洋淀,盘踞雄县了,王爷哪有时间在里面安插眼线?而且朝廷这次集结的军队都是从各处抽调,所以让张麟等人在应天就做手脚,那也跟本不可能。所以,此人的出现还真是有些奇特。
“你想太多了,本王又不是神,哪能处处安插眼线。”朱棣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然后蹙起眉头,继续说道,“想来之前他跟在我们身边的时候,你也是见过他所写的不少军报的,就不觉得这字迹有些眼熟么?”
“什么?”张玉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脑子里一遍遍想着朱棣的话。跟在我们身边?军报?字迹?难道……
张玉一惊,不顾礼仪直接将刚刚送回到朱棣手上的信笺又抢了回来,打开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欣喜若狂,激动得语不成句:“这,这,这……这是殿下的字迹!他……还活着!”
“对,炽儿还活着。”朱棣深深叹了口气,目光在瞬间变得柔情万丈。炽儿不仅活着,而且还帮他拿下了雄县。如果不是他告诉他庞霖骄纵,他不会想到以过节麻痹于他;如果不是他告诉他围点打援,他也不会想到在九眼桥设下埋伏,将潘忠、杨松两个有勇无谋的家伙一举擒获。
“是了,是了,是殿下的字迹。”张玉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看着那信笺一次次确认,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可只片刻之后又不禁蹙起眉头,“王爷,殿下既然没死,为何不回来?”
朱棣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个,本王也不清楚。”
张玉见状忙出声安慰道:“王爷也不必想太多,殿下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他现在没有现身,大概是想着再帮我们多收集一些有利的军情。这次潘杨二人送回真定的战报,不就是殿下截断的吗?这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否则咱们就不是想办法怎么攻打真定,而是想办法怎么才能守住刚打下来的雄县了。”
“这倒也是。连续作战,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朱棣自然知道这是安慰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炽儿对他好像是有意逃避,让他不安。
张玉没再多说什么,行了个礼,转身离开。对于一个思念孩子的父亲来说,再多的安慰都是无用的。更何况……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王爷跟殿下不是单纯的父子关系那么简单。
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朱棣见他出去,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闷得难受,遂将信件收好,转身出了军帐。
中秋佳节刚过,北方正是秋高气爽的天气。苍蓝天际风轻云淡,微风袭来,夹杂着阵阵熟透的瓜果清香,沁人心脾。
朱棣站在营帐之外,深深吸了口气,顿觉胸中憋闷缓解了不少。伸了个大大懒腰,手臂还没放下,竟然看到远处山坡之上,竟然有一匹白马驮着个熟悉的人影,正驻足朝大营的方向回望。
“炽儿!”朱棣一惊,想也不想立刻奔向一旁跨上自己的战马,狠夹马腹,直接朝那山坡追驰去。
“王爷!”守卫的将士见他离去,想要跟上保护他的安全,却被他回头一声呵斥“不准跟来”,然后生生止住了脚步。
山坡上的朱高炽见大营之中突然有一匹黑色骏马朝自己的方向急驰而来,慌忙调转马头,朝山坡下跑去。
真是失策,他就不该送完了信还依依不舍的站在这里看那大营,以为不会被朱棣发现。都说人算不如天算,他这次是真正算错了。
可是,他不能见他。傲雪凝香,购买 他这条腿……他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他。所以,朱高炽扬鞭狠狠抽上马臀,白马吃痛,扬起蹄子没命的在山间奔跑。
朱棣追上山坡,见朱高炽已经跑了很远,立刻紧跟上去。
朱棣的坐骑是纯种蒙古进贡的宝马,跟着他上阵杀敌,所向披靡,跑起来风驰电掣,无人能及。而朱高炽的马儿是离开崖底之前,老道长见他腿脚不便,特意让小九到集市上给他买来的,跟战马根本就没得比,更别提朱棣的神驹了。所以很快就就听到身后的马蹄离自己越来越近。
朱高炽心下着急,没了章法抽打马臀,马儿受惊,扬蹄嘶鸣。
朱高炽没想到它会来这一招,手上没注意,整个人就这么被白马给抛了出去。
“炽儿!”朱棣在后面看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想要飞身去接他,可自己离他又实在是太远,根本力不从心。
朱高炽听到他的声音,认命的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是现实,不是电影,在危急关头,求天不如求人,求人不如求己。
还好自己在崖底的时候为了能早些离开那万丈深渊,跟老道长学了几天所谓的轻功。虽然不尽人意,但至少在这种时候可以让自己摔得不那么惨。
于是,策马赶上前来的朱棣看到朱高炽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稳稳落于地面。
朱棣在心底大叫了一声“好功夫”,正要上前夸夸儿子,却不料看到他脚尖刚接触地面,右腿便如同失力一般,直接跪了下去。
“炽儿!”朱棣慌忙下马,朝他跑了过去,将他从地上扶起,“炽儿……”
朱高炽咬牙忍痛不说话,直接一把将朱棣推开,固执的一瘸一拐朝前走。
注意到他的腿,朱棣以为是刚刚摔伤的,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一把拽住朱高炽的胳膊就扯了回来,将人紧紧抱进怀里:“不准再走,不准再离开,不准再让父王一个人!”
朱高炽原本还在挣扎,可一听到朱棣带着些哽咽的声音,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立刻忘记了挣扎。
“炽儿,炽儿……”朱棣感觉到他的妥协,立刻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怀里的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他再也无法离开自己。“炽儿,是你吗?告诉父王,这不是在做梦,你是真的回来了!父王想你,想你呀……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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