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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全情投入,不设防备,被猛地推开后一个趔趄,后退两步方才站稳。
他露出一个同那人极为相似的笑:“怎么,才几日未见,就不记得本座了?”
濮怀瑾冷冷看着那人,语气笃定:“你不是裴沐之。”
“哦?”
“裴沐之”还想再靠近,濮怀瑾却用仅余的灵力召来渊尘,利剑出鞘,抵在对方脖颈上,让他无法再上前一步。
霎时间,似又恢复了曾经华清仙尊的那般不容侵犯的气势:“你究竟是谁!”
虽然容貌与那人一模一样,就连不经意间露出那种轻蔑的神情都如出一辙。
但对方再如何谨慎,还是漏了一点。
裴沐之待他,虽不算粗暴,但也绝对没有那么体贴,在将他压制在岩石上时,还会主动将手垫在他后脑勺下,怕他撞到。
见濮怀瑾如此坚定,对方也知自己露出了破绽,恐怕无法再继续装下去。
身形变换间,换回了原本的容貌。
“乐弦?”
眼前之人确实是乐弦,他此刻略显无奈,正满脸懊恼,似是没想到自己竟会那么快就被他拆穿。
濮怀瑾手下的渊尘依旧稳稳地架在他脖子上,声音警惕:“你究竟想做什么。”
乐弦耸耸肩:“对华清仙尊你,我又能做什么呢?”
虽相处次数不多,濮怀瑾亦觉得此人心思深沉,他的目的也绝没有所见的那么简单。
对他,濮怀瑾不敢有丝毫松懈,沉声询问:“师兄和陵舟他们身在何处?”
乐弦听罢,轻声笑道:“或许仙尊可曾想过,从一开始,大家就没离开过这乱石岩。”
作者有话说:
乐弦的目的没那么简单,下一章就会讲清楚啦
第21章
“仙尊,你想要我的命?”
濮怀瑾神色一凛。
以灵力探知,发现岩石间确有魔气流动,是乱石岩不假。
所以之前一行人登船渡河,停泊岸边,到达人界,全是幻象。
他们根本就没离开过魔界的乱石岩。
“不过话说回来,仙尊又是从何时察觉的呢?”乐弦眨眨眼睛,一脸好奇,想从对方口中得到答案。
他自认为已经布置的天衣无缝,其余人会一个接一个消失在迷雾中,直到最后只剩下他二人。
濮怀瑾冷冷回答:“从拾小失踪起。”
乐弦不禁自嘲道:“原来那时就已经露出破绽了,果然我还是小瞧了仙尊。”
“其余人在哪儿?”濮怀瑾再次重复。
乐弦摊手:“方才便已经回答过了,所有人一直都在乱石岩,谁都没离开过。”
可四周除了嶙峋的岩石和他们二人,根本没有其他人。
濮怀瑾面色一寒,略微回剑,下一秒便毫不犹豫刺进乐弦的肩头,执剑的手很稳,锋利的肩头没入半寸,力度控制的极好,虽刺破皮肤,划开皮肉,却未伤及筋骨,意在惩戒。
乐弦低头朝伤口看去,只见鲜红的血液渗出,浸染衣裳,痛感袭来,他如没察觉到一般,抬头看向濮怀瑾的眼神里,竟有几分疯狂。
“仙尊,你想要我的命?”
濮怀瑾皱眉,冷漠道:“之前本尊拦住裴沐之,不让他对你动手,只因你是仙门的人,要处置也轮不到他。”
这句告诫,在乐弦听来就是解释。
他眼眸深处似有情绪闪烁,细细辨认,竟是几分令人看了胆寒的兴奋。
乐弦突然上前一步,仿佛根本不在意抵在他肩上的渊尘,任凭利剑刺入的更深,嘴角噙着笑意:“是,仙尊说的是,乐弦要死也该是死在仙尊手上。”
濮怀瑾亲眼看着原本仅没入半个的剑头,在他的前进下,整个没入。
鲜血自皮肉间涌出,顺着剑锋流淌而下,在半道滴落进泥土里。
见着银白的剑身染上艳丽的红,乐弦露出懊恼的神情,语气甚是自责:“可惜,让这血脏了仙尊的剑。”
这一席话听的濮怀瑾头皮发麻,体会到这人或许远比他所以为的还要可怕。
之前和裴沐之朝夕相处,只觉得他仗着修为极高便为所欲为,实在是疯,而此刻的褪去清冷皮的乐弦,却是比起裴沐之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即便如此,濮怀瑾脸上平静无波,不做丝毫退让,厉声询问:“其他人到底在哪儿!”
此话刚落,乐弦猛地咳出一口血,还特意侧过头,似是怕污了名剑。
乐弦用袖子将嘴角的血擦干净,回过头时,从腰间锦囊里掏出一颗琥珀色的珠子,掌心般大小,握在手里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茫。
是蕴魄珠。
濮怀瑾呼吸一顿,随即皱眉。
“怎么,看到蕴魄珠在我手里,仙尊不应该高兴么?”乐弦笑的瘆人:“仙尊不是也不想那人复活?只要没了这蕴魄珠,那人的残魄便会消散,岂不也正好如了仙尊的愿?”
濮怀瑾抿唇,没有说话。
职责在身,他确实绝不会让无邪尔复活,不过他所想都都是光明正大将其除去,从没在蕴魄珠上动过心思。
没了蕴魄珠,要裴沐之眼睁睁看着那缕残魄消散。
没什么比这样更残忍。
虽然不得不承认,从某种意义上,乐弦的的确确是帮了他,不过裴沐之恐怕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