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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到这阵香,倒是让人莫名安心。
濮怀瑾松了口气,也不知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 有没有误事。
他掀开锦被, 欲起身下榻。
衣袖滑落至肘处, 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
不经意一瞥,却让濮怀瑾倏然停住动作。
他记得手臂上应该是有一道伤口才对, 是几日前自己前往不及地关闭阴隙时,被妖魔所伤留下, 自己体质特殊,伤疤不该好这么快,现在怎么一觉醒来半点痕迹都没有了?
正觉得奇怪, 抬眼却发现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一盆绿植,花瓣已然凋零成泥,枝干也枯萎了。
濮怀瑾好奇, 自己屋内何时多了这样一盆绿植。
抬起手想要触碰,玉流殿的门却突然打开, 他转头朝门口看去。
看得出落空明来的急, 被风扬起的衣摆还没来得及落下。
濮怀瑾蹙眉, 莫非是又有什么大事?
“师兄, 可是有……”
话还没说完, 落空明已经三步并作两步,飞速来到他床前,将人拥入怀中。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濮怀瑾有些许错愕。
在记忆里,师兄向来温和稳重,乃谦谦君子,平日里行为处事极为拿捏分寸,便是连在门派内疾步时都没有,更别提同旁人亲近。
濮怀瑾自己亦不习惯旁人靠太近,即便对方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兄。
他伸出手,不自然的推了推落空明。
落空明似也察觉到此举不妥,连忙放开他,稍显赧然:“抱歉师弟,是我思虑欠妥。”
濮怀瑾轻轻摇头,表示无碍。
落空明方才在四相殿内接收到拘灵花枯萎的讯号,便急速赶来,本以为是出了什么状况,没想到推开玉流殿的门,看到的却是濮怀瑾已然苏醒。
直至这一刻,他都感觉仿佛在做梦,不是真么。
见他不言,濮怀瑾率先出声询问:“师兄这么着急赶来,可是阴隙又出了什么事?”
“阴……隙?”
落空明被问的愣住,不明白为何他刚醒就会提起阴隙。
濮怀瑾道:“我赶到时,已有不少邪祟逃出,不过被我一一铲除,只是这破开阴隙之人还未找到,恐怕此举只是前招,他还另有目的。”
他神色凝重,语气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落空明陷入沉默。
见他又不答话,濮怀瑾心里有些疑惑,总感觉今日师兄心不在焉的。
可此事不能等,不及地乃是仙魔两地交界,阴隙被打开,里边的邪祟妖魔必然会为祸四方,需及时铲除才好。
“我再去不及地一趟。”
说着濮怀瑾就要起身下床,却被落空明一把按住。
“不必了师弟,”落空明缓缓道:“阴隙无大碍,倒是你,回来后受了伤,在玉流殿内闭关了六年。”
这一席话让濮怀瑾无比震惊。
自己闭关了,还一闭就是六年?
他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况且前往不及地关闭阴隙时的伤口,只是一时疏忽被邪祟所划的,手臂上的那一道。
就区区一道划痕,怎至于闭关六年?
落空明也知濮怀瑾断然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便继续道:“那时你被邪气侵体,伤的不轻,或许还伤到了灵识?以至于你全然记不起来了。”
“是这样么?”
虽然落空明这样说,但濮怀瑾还是不敢置信,连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都不知道,眼睛一睁开就被告知已经过去了六年。
落空明神情严肃:“莫非你连师兄都不信了?”
濮怀瑾垂眸,低声答:“怎会。”
他与师兄一同拜入师门,一同长大,师兄的为人他最清楚,况且闭关几年这样的事,师兄完全没理由欺瞒他。
落空明轻叹了口气,嘴上虽说信了,也不知道究竟信几分。
可既然忘了,那再好不过,那段往事永远别想起,于他而言或许更好。
落空明抬手,轻轻拍了拍濮怀瑾的肩膀:“门派里的事有陵舟在处理,你无需忧心,闭关这么久也着实幸苦,再好好休息会儿吧。”
说罢,他站起身,走出玉流殿,离开前不忘将殿门为他合上。
濮怀瑾仍有不解,既然没发生什么大事,方才师兄神色匆匆赶来,甚至连门都没敲,又是为何?难道只是因为出关,特地来瞧上一眼?
想不明白。
他转头,又看向床头的那盆枯萎的绿植,抬手过去,指尖才碰上枝干,枯萎的绿植顷刻间化为灰烬,散落入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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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空明刚从玉流殿出来,就碰上同样正要往玉流殿方向去的慕陵舟和逢煜。
他们二人亦是瞧见拘灵花枯萎前最后明光,这说明灵识重融成功,华清仙尊该是醒了。
去的路上又恰好遇上落空明,二人连忙行礼。
落空明望着两人,问道:“你们要去玉流殿?”
慕陵舟点点头:“正是。”
听罢,落空明挥挥手:“暂且别去了,你二人,随本尊来一趟四相殿。”
慕陵舟与逢煜对视一眼,以为落空明有什么重要的事需交代,便应声跟了上去。
四相殿内。
“不记得了?”
听到落空明一番话,逢煜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连忙担忧的问道:“那华清仙尊还记得自己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