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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页

      严玄亭与我心意相通,顿时挑了挑眉:絮絮,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皇上说过圣命难违,还说过你是他的肱股之臣。我说,我得想个办法,帮久月把那九万两拿回来。
    第二日,严久月与楚慕成亲。
    花轿行至严府门前,白无遮就来了。
    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手里各捧着一只锦盒。
    打开来,锦盒里装着一对龙凤玉佩。
    他柔情蜜意地说:小月儿,这是我送给你的成亲贺礼。
    楚慕站在后面,沉着脸,看上去很想撕碎他。
    严久月自顾自掀了盖头,上前一步,拿起来瞧了瞧,又丢回盒子里:成色还行,就算三百两吧,你还欠我八万九千七百两。
    白无遮的脸色顿时苍白如纸:小月儿,你一定要同我算得这般清楚吗?
    少废话,你打算什么时候还钱?
    白无遮深吸一口气,戏瘾大发:小月儿,我知道,你还在怨我……
    我懒得看他,默默走到小皇帝身边去,略略抬高了嗓音:按陈国律法,欠钱不还者,满三载,当清算家财,用以还债,另有余钱,上缴国库。
    小皇帝动作一顿,转头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他挑了挑眉,压低嗓音问我:高阳县主,这是要拿朕当枪使?
    皇上总说严玄亭是你肱股之臣,如今肱股之臣被人欠钱不还,家里入不敷出,难道皇上不想管?
    小皇帝沉默良久,终于道:高阳县主帮了朕一回,朕也帮你一回。
    说罢,当场下旨,让白无遮一月之内把钱还清。
    还点了京兆府尹和户部侍郎监督。
    白无遮走时,不仅脸色煞白,嘴唇也是白的。
    傍晚时分,洞房花烛前,楚慕专程来同我道谢。
    我问他:你是谢我替你解决心腹大患,还是谢我帮久月追回了那九万两?
    二者皆有。
    楚慕说,严久月一早便有商船出海的想法,只是资金流不足,如今有了白无遮还回来的九万两,便能买船进货,行船海外了。
    我问他:那你呢?
    她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我满足了,回去后把情况汇报给严玄亭。
    他笑着在我额头上亲亲:难为你为久月打算。
    我认真地瞧着他:她也是我妹妹。
    最后一个字刚吐出一半,就被严玄亭的吻堵了回去。
    絮絮,你总是让我心动。
    这一夜,我已然分不清,究竟是楚慕同严久月的洞房花烛夜,还是我与严玄亭的。
    又或者,我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夜,都像是洞房花烛的初见。
    旖旎又长久。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圣旨在上,白无遮不到半个月就把欠的九万两白银送来了。
    据说白家本就不宽裕的产业更是雪上加霜,连白无遮本人都瘦得形销骨立。
    钱是楚慕接的,他连严久月的面都没见着。
    严久月动作很快,拿到钱的第二天就去买船订货,来年春天,赶着冰雪消融,便带上楚慕出海了。
    临走前,楚慕给我把了脉,又换了张药方。
    许是最近日子都过得甚好的缘故,他说我恢复的比他想象的要快上许多。
    那一日,严玄亭回来时,身后跟着个太监。
    我看着有些眼熟,回忆了一下,才发觉是之前给沈桐文宣过旨的崔公公。
    崔公公带来了两只猫。
    一只白橘花长毛的,一只通体漆黑的。
    他笑着说:宫里来了一批狸猫,皇上念着高阳县主在府中无聊,特命奴才送两只来给您赏玩。
    他走后,我将那两只猫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生怕小皇帝暗中往里面藏了毒。
    严玄亭好笑地扯着我的袖子,把我揽进他怀里。
    絮絮,不必这么警惕。他说,如今我手中无权,皇上很是放心,不然也不会帮久月出头。
    我靠着他胸膛,眼见那两只猫一只接一只跳进我怀里,下意识伸出手去,在它们头顶揉了揉。
    好……柔软。
    于是我一边揉猫一边问:前几日,似乎他还召你去了御书房。
    是,皇上要问我究竟何人可用,是否有新臣有狼子野心。他说,满朝文武,可用的很多,但可信的,只有我一个。
    我一个字都不信。
    他既然觉得你可信,又何必架空你的权力?
    严玄亭叹了口气:絮絮,这便是君王制衡之道。正是因为我不再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已经没了玩弄权术的资格,所以才成为可信之人。
    原来如此。
    这些有关朝廷与君权的事情,严玄亭从来不瞒着我。
    他也不怕我听不懂,常常掰开了揉碎了,一点点讲给我听。
    我揉着猫,严玄亭揉着我,不知不觉就滚进了软绵绵的床帐里,浅青色的罗裙在他指间被揉皱。
    严玄亭正要更进一步,两只猫蹲在床边,开始一声接一声地叫。
    他一咬牙,扯了被子覆在我身上,抬高声音道:春雪,进来!把猫抱出去!
    我缩在被子里,眨着眼睛望向他。
    或许这才是小皇帝的目的吧。
    听说他政务繁忙,十天半个月才进后宫一趟。
    且刚立的皇后很是端庄贤淑,每每总是劝他,说皇上年龄还小,应当多将心思用在朝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