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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柳不解,“为何还要给孙家送?”
陈嬷嬷叹口气,拧了热帕子给温虞擦手,一边侧身低声解释,“今日腊八,是佛祖诞辰,熬的粥是佛粥,姑娘为救孙家四人花费心力,便是与他们结下善缘,姑娘如今病着,送份腊八粥给孙家,也算是请佛祖看在姑娘善心的份上,为姑娘冲冲病气。”
思柳听明白了,应了声是,就下去吩咐分粥之事。
温虞闭着双眼装睡,她晚醒一会儿,嬷嬷就能晚些时候念叨她。
她能感受到陈嬷嬷在给她擦手,擦完双手,又给她擦脸,口中还念念有词,“佛祖保佑,今个儿已是腊八,入了年关了,保佑我家姑娘早日痊愈,莫再生病。”
听得是温虞鼻子一酸。
给她擦着额头的手一顿。
“姑娘,还装睡呢?”
陈嬷嬷好气又好笑,收了帕子,点点温虞的额头,打小照顾着,温虞睡没睡着,是不是装的,她打眼就知。
装不下去,硬着头皮睁开眼,温虞连忙讨饶,“嬷嬷我知错了,我上午不该不同你讲一声,就跑出去。”
她病着,陈嬷嬷原就没打算念叨她,只是听见她的话,还是不免叹气,“姑娘都昏睡了一日一夜了。”
“什么?”
温虞震惊,她想要起身坐着,陈嬷嬷忙给她往背后垫了几个枕头让她靠着。
陈嬷嬷端了热汤药来喂她服下,边说着:“今个儿都已经是腊八,一大早,家里就叫人送了腊八粥来,还问起姑娘。”
温虞头疼,“那岂不是我娘也知道昨日的事儿了?”她娘要是知道了,等她下回回去,还不知会如何说她呢?
嬷嬷跟前,她撒撒娇,嬷嬷也就消气依了她,她阿娘那可是……
温虞都不敢想。
陈嬷嬷叹气,“我哪里好说,姑娘是打抱不平,为了孙家,自个儿才风寒加重。”
“不过,还好姑爷回了府,专门递了腰牌去请的王太医来给你瞧病。”
“王太医的医术当真是高超,你今个儿都不怎么烧了。”
温虞心里一动,她记起了昨日昏过去之前,她被沈遇给拉进了怀中,沈遇问她是不是真心为他着想,然后她回答了一句,再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儿,她便都记不清了。
所以,她昨个儿是晕倒在了沈阎王怀里?
她不愿意接受现实,却还是问出了口,“嬷嬷,我昨日是如何回房的?”
一提到这事儿,陈嬷嬷倒是露出了些许真切笑意,“自然是姑爷将姑娘给抱回房的,姑娘也不想想,光凭陶桃和思柳两个小丫头,怎么能将你送回房,幸得姑爷在场……”
温虞犹如雷劈,被沈阎王抱着从外院走回夕照院,那岂不是满府的人都知道了,这回丢人可丢大了。
她为什么就那么恰好晕倒在了沈阎王怀中?
这两日事多,陈嬷嬷紧赶着得同温虞商量,便又继续说事。
“姑娘,还有两件事,我得先说与你听。”
温虞有气无力应道:“嬷嬷说就是了。”现在没有什么事儿,能够让她从丢脸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
可没想到,接下来的事儿一件比一件更叫她惊讶。
“第一件事是,沈大老爷受了陈南王府的牵连,如今被革职,陛下罚他回府闭门思过,但不曾提及何时让他复职,大老爷还挨了国公爷一顿鞭子呢,可丢了大脸。”
温虞惊得连手中蜜饯都险些掉了,现下她脑子虽然昏昏沉沉不大好使,可她突然就想通了为何昨日沈山海会向沈遇低头服软,沈遇昨日之前不就是忙着查陈南王的案子,沈山海竟然牵连其中,可不就诚惶诚恐的怕死吗?
陈嬷嬷又道:“昨日又因为大夫人宠溺六郎无度,等过了年关,六郎就要被送去春山书院拜师读书……”
“春山书院?”温虞有了些兴趣,“就是那春山居士开设的书院?听说春山居士待弟子极为严厉,六郎这回怕是不好受了。”
“这两件事倒让我真信了恶有恶报,算是为孙小千和那些个被六郎欺负的人报了仇。”
温虞有些高兴,气儿上来又咳嗽了好一通。
陈嬷嬷给她拍着背,“这才刚说完大房的事,咱们三房的事儿还没说呢。”
“姑爷今早向国公爷提出要分家,所以大年三十前,咱们就要搬出国公府,搬去陛下御赐的殿帅府了。”
温虞手里的蜜饯,这回是彻彻底底掉到了被子上。
作者有话说:
给你们看看我昨日写的废章片段吧,当做小番外好啦。
捏耳朵
待温虞一回房,心里一直记挂着她的陈嬷嬷,连忙就将门窗关上,按着她坐在熏笼旁,好好暖手脚,心疼道:“姑娘,你风寒未愈,怎好出门见风?”
温虞却顾不上同陈嬷嬷撒娇讨饶,连连揉着耳朵,又吩咐,“快取水银镜来。”
陈嬷嬷见她着急,也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查看,“怎么了这是,快让我瞧瞧。”
思柳将镜子取来,温虞偏着头凑近一看,她的耳垂果不其然又红又肿,还又热又痒。
耳垂这块软肉,揉捏起来并不会有多少痛感,往日里,温虞总会配着妆容搭配耳坠子,只是今日,温虞出门匆忙,也没佩戴耳坠子。方才在前院庭堂,她的耳垂被沈阎王捏了半天,等走在廊上吹了好些寒风以后,耳垂就起了一股带着痒意的燥热,顾及着体面,她都不敢上手揉。
没想到一路走回夕照院,那股痒意越来越难捱。
让她想起了当年穿耳洞时,她阿娘就是这般揉捏着她的耳垂,待将耳垂揉热了,针扎进去的时候便不会感受到疼。
她娘是这般哄她的,只是当针扎进耳垂的那一刻,疼的还是直让她掉眼泪,可疼过之后便是痒,奇痒难忍,她阿娘还不许她抓挠,强忍着痒意,过了好些日子,待耳洞定了型不会合拢,那股痒意才彻底消失。
噩梦般的体验,她这辈子都不想再遭第二回 。
红肿的耳垂也叫陈嬷嬷吓了一跳,误以为她是耳朵遭了风吹,叫人赶紧去药膏来抹,又拧了热帕子来给她敷耳朵,难免带着些许责备,“姑娘便是要出门,也该穿戴好护耳,耳朵生了冻疮,可是要疼上一整个冬,来年入了冬又会发。”
“要是再留下疤,那可怎么好。”
却见她家姑娘一边敷着耳朵一边委屈,“嬷嬷,这是被沈遇捏肿的。”这哪里是她挨冻冻出来的,分明是因为被沈阎王捏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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