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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
也热。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状态,身体里觉得烧得慌,几乎有些头重脚轻了。可手脚却是冰冷的,冷到骨头缝里,必须得接触到温热才能活着。
她被自己这种状态给吓哭了。
想要吃点儿冰的降降温,又想要靠近火源,姚问抬脚迈步打算去超市。刚走了一步,脚下一软,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她在满地树叶上缓缓抱住自己的肩膀,缩成一团。觉得这片林子像一个遮天蔽日的怪物,把她困在了里面,她走不出去了。
那一刻,姚问被一股她自己都说不明白的力量给魇住了。
她觉得,一定是老天爷看到了她内心潜藏着恶,所以要让她的身体这么难受,要让她摔一跤,让她冰火交加,让她吃些苦头,好逼她走正确的路。
片刻后,姚问抬起头,模糊了的视线茫然望向周围,四处寻找阳光。
没有。
她撑着想要站起来,但身体一丁点儿力气都没有。
有谁能帮帮她?扶一把也好,她不想被困在这里。
这个小树林真的好可怕。
可是没有人进来。
手机从兜里掉了出来,姚问看到它时,急切地抓住,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她很快拨通了江与时的电话。
第二节 课下课后,有差不多将近半小时的课间时间。临近篮球赛,时间紧张,江与时在学校的大部分时间,都给了操场。
校服上衣兜里的手机震动时,还是蹲在不远处,没得上场机会的江洋最先注意到的。
“哥,电话。”
“不接。”
江洋皱着眉盯着手机辨认,念出口:“奶凶奶凶的……有这么个……”
江与时喊了暂停,几步走过来,一把夺走手机,边擦汗边按了接听。
“江与时。”一道细细的声音传来,贴着他的耳朵,像声气儿不足
江与时擦汗的动作一顿,蹙眉:“你怎么了?怎么这个声?”
“我快烧焦了,走不动。你能帮我买根冰糕吗?要很冰很冰的那种。”姚问得很用力才能发出声音来。
她原本想要他来扶她一把,在听到他略粗重的喘气声和他说话的声音时,她似乎突然活过来了。
“烧?”江与时把电话拿离耳边,看了眼手机屏幕,确实是姚问,他问,“怎么回事?又感冒了?”
“不是,就是想吃个透心凉的,降降温。”
江与时冲场内招招手说暂时不打了,几个男生“哎”一声,埋怨:“最近店里怎么这么多事儿。”
几人一起走出操场,路上刘尧散烟,江与时没要,一会儿烟雾腾起,江与时说:“拿着烟离我远点儿。”
刘尧:“?”
“别围着我抽,衣服上都是味儿。”
众人惊了,韩宁说:“你什么时候添了这么个毛病?”
收了电话,姚问在厚厚的树叶层上又坐了一会儿,才彻底缓过劲儿来。
操场上篮球的击地声,男生们热气腾腾的叫喊声,通过江与时的电话,一股脑儿窜进了她的耳朵里,窜进了死寂如一场梦魇的小树林里。
姚问再次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这回,她成功做到了。
她踩着树叶,一步一步走出了小树林。
等姚问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拐角,树林里传来一阵窸窣声,一个男生正坐在后面不远处,隐在几棵大树下,眼神复杂地盯着她消失的地方。
男生微侧头,左耳上的音符纹身露了出来。
是蒋煜。
他原本在里边躺着望天,听到动静,便坐起来看了好一会儿。
第三节 课是自习课。
姚问最先回到教室,江与时回来时往身边一坐,一股热乎气儿迎面扑来,姚问不着痕迹地往他身旁挨了挨。
江与时带回来一根火炬,奶多,也冰。
他指着自己的鼻尖说:“我打球打那么激烈都不觉得焦,说说你是怎么被烧着的。”
姚问垂着头,没吭声,伸手接过冰糕。
指尖触到江与时的手,江与时被冰了一下。
姚问没能把冰糕拿到手,因为江与时拽住了另一端,还顺势捏住了她的手指。她抬起头,不说话,光看着他。
江与时直直望向她,她的眼底有太过明显的红痕。
哭过了。
沉默仅在江与时脸上出现了一秒,片刻后,他便换上了一副笑模样,什么都没问,若无其事般提议:“我手热,你想温温吗?”
姚问盯着他的手看了两三秒,在眼泪又要窜出来前,把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手心里。
江与时握住她的双手,合拢手掌,完全包裹住。
姚问低头盯着桌面上的书本,静静感受温热熨烫她的心脏。
第30章 猫事
“同志们,停停停!都停!有大事!”
语文课代表一进门,拍了拍讲桌,神秘兮兮说。
正值春乏秋困的季节,底下同学懒洋洋道:“有屁快放,存着要馊。”
“周阳!就那个前段时间从一班退学了的周阳!”
“说完了?”下面有同学喊:“……我这暴脾气,小刀刀你能学会好好断句和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语文课代表比划了个OK的手势:“你们猜怎么着?周阳又回来上学了,刚就站骆老师跟前儿呢,看样子是要来咱们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