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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从老板的角度考虑,我特别能理解你对主播的保护。也是基于你这么爱护主播的份儿上,我决定主动给你打这通电话。这样吧,我诚恳地告诉你我打赏的缘由。我只能确保我不会编造故事,至于听了之后信不信,由你自己判断。”
    江与时十分惜字如金:“行。”
    接下来他就听了一个很是令人动容的故事。
    江与时在和女粉丝电话沟通时,姚问正在学校里上晚自习。
    江洋在操场蹲了好几天了,一直不被允许进入班级篮球队。几天下来,进出教室都是一副耷拉着眉眼的模样,没一点儿精神头。
    别说找事了,现在别人找他事儿他都顾不上搭理。
    周边的男生们纷纷给他出主意。
    “实在不行,你就去大江院子里蹲着。姨心软,大江又不是个爱解释的人,她问起来你表现得惨一点儿。姨说几句,不就成了?这主意兄弟可是拼上了得罪大江的风险,才给你想出来的,要不是……”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是为了班级能赢,为了不让前排的那些好学生瞧扁他们,没人会给江洋出得罪江与时的招。
    几人都觉得这招行,唯独刘鹏飞摇了摇头。
    “那你说。”前头出主意的男生不乐意了。
    “我目前还没想到,但我觉得这么干大江会更生气,没准儿会搞砸。”刘鹏飞说。
    “这还用说吗?肯定会搞砸。”晚自习没有那么严格,后排的男生们经常乱坐。刘尧跑到了左边,跟江洋他们混坐在一起,方便讨论篮球赛战术和侃大山。
    听到这里,刘尧加入分析:“你哥这次之所以这么坚决,”他瞥一眼江洋,“你怎么在他面前卖惨都没用,就是想要你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我还不够有意识吗?”江洋双手捂住脸颊,闷声闷气说,“我就差让我妈去求他了。”
    “你没找对点儿,”刘尧手指虚虚点了点姚问,说,“你得找她去。”
    江洋一听这话炸了:“我就是上不成场我都不会去找她!”
    打骆轻舟第一天上任就给学生们来了个下马威之后,二十八班的课堂纪律好了许多。但一到没有老师坐镇的晚自习,就原形毕露了。
    姚问熟悉了一段时间,到现在为止,她完全可以插着耳机听着歌,不受影响地做完一套试卷。
    下了第一个晚自习后,姚问觉得头晕脑胀,她起身打算去外面吹吹风。
    站在北楼栏杆前望下去,对面南楼灯火通明,楼下传来打闹声,耳边风声呼呼。这个季节,在家里还会觉得闷热,可这里的晚上已经十分凉爽了。
    慢慢熟悉了之后会觉得,这个地方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但她还是想回去。
    这几天姚问想得十分清楚,破坏姚爱军和蒋茹的婚姻,是她非要回去的其中一个原因。
    另外一个原因是,这里的教学资源真的太差了。
    之前引发许东也和刘尧争吵的那位数学老师,她其实不止在被学生捣乱的时候讲错题,平日里也会讲错题,而且是经常性的。
    物理老师倒是不会讲错题,但他日常处于迷惑状态中,解题过程太繁琐,自己都能把自己给绕进去,有时候姚问都想提醒他一下。
    化学老师课堂上依旧讲不了多少知识点,也不知道周周给学生补课都补到哪里去了,反正没见有多少效果。
    生物老师与化学老师相反,上课就跟交代任务似的,囫囵吞枣一气儿灌,灌完拍拍手走人。管你听不听得进去,听不听得明白。
    只有骆轻舟的语文课和贾于荣老师的英语课,姚问愿意听。
    贾老师刚开始给二十八班代课,以前的英语老师休产假去了,她原本只给一班和二班上英语课。
    这两位老师,算是二十八班老师团里的一股清流。
    但光有这俩老师可不行。
    然而,姚问回去的第一个阶段性计划流产了。
    上次月考成绩下来后,姚爱军倒是如姚问所料给她打了电话,但并未要她回去。
    姚问有点想不通,她都考成这样了,为什么她的爸爸竟然能这么放心?好似一点儿都不紧张了?
    “我们这儿怎么样?”
    陡然一道声音把姚问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她侧身,一个男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旁边,双臂撑在栏杆上,正望着南楼。
    是周阳。
    就如姚问此时所见到的,周阳依旧瘦弱,可他的精神状态不一样了。
    他的眼睛里没有那时的灰败和绝望了,现在满是灯光映照下的明亮。
    这让她很感动。
    自己当时拼尽全力所做的冒险举动,是有意义的。
    周阳见她没回答,便自顾自道:“我觉得还挺不错。自从我爸病情加重,我不得不退学回去照顾他,从那时起,好长时间以来,我就再也没有好好看过周围的风景了。”
    姚问侧头看着他,他的眼睛里,现在真的有光。
    “从小我就知道我们家里穷,我必须努力学习,因为我只有一条路可走。然而,突然遭逢的一系列变故,彻底击碎了我的承受极限。我不是不努力,对当时的我来说,努力已经没法儿让我看到希望了。”
    姚问安静地听着。
    “那是一种很深刻的绝望。就觉得,周围都是灰色的,我的世界没有光彩了,万念俱灰。我找不到出路,我伸手一摸,摸到一手黑。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