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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涌入的记忆瞬间占据了高地,奚清楷眼前愈发模糊,只余撕裂般的痛楚。
人生这么漫长,一餐饭可口洗澡水温正适都不难,平平安安渡过一生是大幸,细节铺陈开来也不定记得什么,只是有时候转个头,已经换了宇宙。
我吃了。
每一餐都好好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刚好过节,大家一起疼【不 只有男主!
毕竟人家实力做大死,并且即将发现自己无法面对现实的现实:)这以后也没虐了哈放心看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因为今天刚好也是我生日,所以前十个100红包~ 300+字的短评800红包 800+字的评1000红包~虽然可能发不出去,还是小小地许个愿,希望有可能发出去! 微博应该还会有个小剧场(*  ̄3)(epsilon; ̄ *)啵啵小可爱们 那里见!!!!
☆、Ch.35
奚清楷意识模糊的时候很少。
这次却头痛欲裂, 他能记得的最后一个画面, 是透过栏杆的间隙投去目光时, 看她那一眼, 被夜色覆着的女人微垂着头, 只能看到小巧的鼻尖和唇珠,黑发落在她白皙肌肤旁,像某种会在深海中发光的存在。
冬风淹没了他。
沉沉下坠的梦拖着他的脚踝, 奚清楷有看见了她的错觉。
海浪往而复回,无边无际的深蓝接着天际。
虞安赤着脚从浅滩往里走,像玩沙望海的小孩, 并不在意周围。
奚清楷伸手想去碰她,但在肌肤相触的瞬间, 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卷起数十米高的浪, 一瞬间将他们吞噬,让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幸而他并没抓空,最后一刻, 分明是握住了她细瘦的手腕。
过了不知道多久,奚清楷睁开了眼,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边同时传来好几个人的声音。
醒了醒了!
奚总睁睁眼了?!
陆若禹快二十多个个小时没合眼, 正昏昏欲睡着,听到有人说话整个人就弹了起来,和奚清楷的个人医生一起到了床边, 但没有贸贸然下手检查,因为奚清楷看上去竟比平时还要清醒锋利一些。
男人推开被子, 手指摁了摁太阳穴,扫了一圈室内,主色调是极简的黑白,深色的天鹅绒窗帘拉得密不透风,看装潢不是医院的单人VIP病房,但是哪他也懒得追究了,下床的同时问了一句:我睡了多久?
一天半多,现在下午六点了。
陆若禹和主治医生交换了个眼神,之前怀疑是他在吃的药不对,但是怎么做检查都没发现问题,可人就是醒不过来,把周围的人吓得不轻。
可奚清楷看起来就像真的只是缺乏休息一样。
他从衣柜里抽了件衬衫,边系扣子边淡淡问道:耒沙在哪?
奚清楷抬手随意取下一件黑色风衣,挂在臂弯,大踏步往门外走去,甩下一句:定位找出来。
有手下想拦他,但看这幅山雨欲来的样子,实在没有这个胆子。
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示意两位医生,令人失望的是,一个飞快拿过自己的外套收好仪器彬彬有礼告辞走人,一个抬起表看了看无辜眨着眼说哎太晚了该走了回家睡觉。
这个世界恐怕没有真情在了。
绝望。
* * *
耒沙十七岁后第一次去了缅甸,在金三角区域一待五年,国籍也换了。
跟奚清楷走了两条不同的路,依然风生水起。
如果没有出意外的话。
儿女情长是文艺作品里常见的小事,世道风云多变幻,他天生爱险境刺激,到头来却跌入了情字线头,装作满不在乎的要抽身离开,命运都要捉住他索要砝码。
奚清楷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为了他去做线人,一举一动都可能被上头尽收眼底,背后的损失不是可以轻易计算的。
而对信这个字,他的态度一向凉薄。
奚清楷骨子里天生不信人。
倒也没有什么怕的,财富散尽也好家破人亡也罢,说到底就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奚清楷连原生家庭都忍了十年,死亡或者失去并不是难捱的酷刑。
但该做的事依然要做,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日夜工作,从家中到车里。
所以耒沙在被他叫到住宅书房,听到奚清楷问:你找虞安说了什么?
背后的落地灯将人的影子投在地面上,细长宁静,耒沙不自觉地盯着看,心里门清,耸了下肩:就是你听到的那些。
除了两年前,我只找过她一次。
奚清楷一下就笑了。
声音淡若无痕,这样吗。
她说话时声调懒懒,挑着眉看向耒沙,说得四两拨千斤,语速飞快,几乎听不出情绪。
我还想给自己一点面子,把记忆里那个人留住,当他是真的存在过,也不枉费我认真过。
他当过顾凯,但他不是,也不会是。
奚清楷的缄默敲得耒沙心里七上八下,有种横竖活不过今晚的苍凉感,于是一咬牙心一横,大步走到书桌跟前,低头看着他:瞒着你这事,我的不是,我认;这次也是我找的她。
但我不是为了别的,那姑娘不错,是真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