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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小事大事,没有一桩是值得你摊开坦白的。
    我曾经那么
    那么爱你。
    可你一次都没相信过我。
    * *
    付明浩在办公室里左等右等,有人始终没上线,发信息打电话也不理。
    他正头疼地准备去酒店抓人,秘书几步上来拦着他,面露难色地递过了手机:付总,您接下电话吧。
    付明浩听了不到一分钟,眉头紧皱:现在?
    他抬腕看了眼表,时针指在八。
    谁这么一大早把这祖宗惹得整个酒店都不安生付明浩气得太阳穴直抽,冲电话那头说:你找我有用吗?他找的是我吗?
    奚清楷此时正靠在桌沿,两条长腿随意伸着,抬头看着投影仪上的电梯里的监控。
    空荡荡的会议室里,站在一旁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跟虞安碰过面的女人。
    明晃晃的灯照在头顶,好像一把匕首,割裂了干燥沉默的空气。
    她跟你说了什么。
    从头到尾,男人只问了这一句。
    楚爱甜原模原样的,平淡的复述了一遍,眼神始终定在这个奇怪的男人身上。
    他高挑英俊,而且好看得很符合古代人对君子的想象,长得温润静然,光看侧面,像充满芳香的园子,被日光晒得柔软,月光浸出清朗。
    可最他妈神奇的是,他的眼神和气质与之完全相反,戾气,暗影,涌动着彻骨的危险,那一丝阴冷虽然带着尚算悦目的优雅,但底色却不会为之改变。
    脾气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楚爱甜心里嘀咕着,没多久就被暴躁的自家男人破门而入拉走了。
    走之前,她注意到,对方似乎还抬着头津津有味地看着屏幕。
    眼眸里含着冷淡的雾,烧着一把低温的烈焰。
    令人心悸。
    她留了两百块,还有一张纸条。
    写了六个字,一时冲动,见谅。
    然后只身一人登了十点那班的飞机,飞纽约。
    奚清楷比谁都清楚她此去的原因。
    虞颢还有五个小时开始动手术。
    赶不上开始,能赶上结束的尾音。
    他现在去的话,也能赶上。
    赶上了然后呢?结果好坏,她都不会想看到他。
    四肢每一个细胞像灌满沉重的铅,把人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们之间,只要她愿意走一步,别说剩下有九十九步,就是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步,他也能走得甘之若殆。
    但现在问题是,他走一步,她恨不得退十步。
    他追得快一些,她突然又反方向跑过来,撞到他怀里,然后爬起来拍拍屁股继续退走,还是百米冲刺式的后退。
    奚清楷在屋子里待了一天一夜,除了美国那边打进来报进度,其他电话一概不接。
    她落地了。
    去商店里买衣服。
    在价格牌前流连犹豫。
    上车了。
    去医院了。
    在门口停住了。
    去了六楼。
    坐在地上等了两个小时。
    直到奚清楷听见那头实时直播过来的结果,这才掐灭手里的烟,低声道:可以了,我知道了。
    出院的时候接到69街,房子打扫好了,其他的你看着办,那孩子是她半条命。
    我会让人办好。
    陶意浓最近半年在美东分部长驻,霂远给了他足够的空间和自由度,团队自己招,他有绝对的管理和挑选的权利。
    这两年在他身边做事,奚清楷是真的令他无话可说,想法一流,执行超一流,处世圆滑也尖锐,纵是陶意浓这样一路在天才赞美之声里长过来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远远不够。
    但他还是奇怪,这一系列近乎慈善的尽心尽力,不是奚清楷这种性子会做的事。
    我多问一句跟你的关系是?
    陶意浓想起在少年手腕上看到的佛珠,是那年在临安偶然见到时,他送给奚清楷的。
    那边难得沉默了一会儿,没挂电话,也没说话。
    不方便就算我多嘴。
    陶意浓不是这么八卦的人,他也有点尴尬,正准备收线,就听奚清楷问。
    你说男的还是女的?
    陶意浓其实猜过她是不是相好,但是一想这两年,奚清楷整个一变态工作狂,外界盯得也紧,也没传出任何风吹草动,而且在脑海里把俩人拼一起emmmm,莫名就觉着可能性不大。
    女生娇小白皙,看着会被奚总欺负死的样子。
    收回一时发散的思绪,陶意浓诚实答:女的。
    奚清楷说:男孩子是她弟弟,是她半条命。
    陶意浓:
    大哥你说过了啊,怎么又重复一遍,是不是有点傻了
    下一秒,他就听到那道声线幻觉一样,柔和了三分,回荡在空气里,透过听筒似喟叹一般传来:她是我的命。
    挂断电话,书卷气的男人淡淡将视线投向角落里的人。
    额上全是湿透的汗,脸上挂着微干的泪痕,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拧透了甩上来一样,刚刚得知结果不久,虞安终于找到了可以崩溃的时机,她无声地哭了许久,把陶意浓的袖子都哭湿了,整个人都快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