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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蔽日到了诊所后便由护士带着进了查尔斯的办公室,查尔斯是个有一头褐色卷发的中年男子,见他来了便起身与他热情的拥抱。
    沈蔽日这次摔倒磕伤了额角,贴着一块纱布,他用帽子挡着。查尔斯检查了他的伤口,愈合情况很不错,便问他上次想起的是些什么。
    那段记忆对沈蔽日而言有些难以启齿,他不愿说,查尔斯也就没有继续,又问了他一些后来的状况。得知他经常会晕眩或晕倒,便觉得这种情况不太好,带他到外面做了个脑内显影。
    结果出来后,查尔斯对比了下一年多前沈蔽日的病例,指着两份数据图道:“你看,你脑中的淤血没有明显的变小。它压迫到周围的神经,所以你劳累过度,或者情绪波动较大就容易晕厥。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我建议你还是继续治疗。”
    沈蔽日看着那两块差不多大小的阴影,心里也知道继续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于是道:“如何治疗?”
    “我这里有英国那边最新上市的溶血药剂,你每日中午饭后注射一支,连续注射一个月。但这种药会有一定的副作用,比如容易发烧,身体时常觉得疲惫,有的患者还会出现多梦或轻度的幻觉。”查尔斯道。
    “什么幻觉?”沈蔽日疑道。
    “这个因人而异了,具体的我也不好说。但是按照临床数据来看造成的影响不大。我会先给你开最小剂量的,你注射药物后的两个小时内尽量睡一觉。就当做午休,这样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
    沈蔽日皱着眉,看着桌上那两份时隔一年多的病理报告单,心里有些犹豫不决。
    如果真的要开始治疗,那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他可能就没办法兼顾好商会的工作了。可如果不接受治疗,脑海中的血块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变小,他自己也知道,长此下去肯定会越来越危险。
    想到这,他叹道:“好吧,我回去交代一下工作就开始用药。”
    查尔斯呼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幸好你没有再拒绝,虽然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但是对你来说肯定是很重要的记忆,否则你不会重新来我这里接受治疗。”
    沈蔽日笑了笑,没有说话。查尔斯带他出去,让药房护士先给他开了五天剂量的溶血药剂,还教他如何注射。因为注射的位置是在手臂内侧,查尔斯说可以安排护士每天过去帮他注射。
    如果护士要来,那他治病的事就瞒不住了。他不想让家里人担心,便说自己可以解决,让护士教他如何用就好。
    查尔斯叮嘱他每五天为一个周期,一定要来复诊一次。他应下了,拿着药回到商会,跟叶琪交代了自己这段时间会忙于家中生意,可能抽不出这么多时间过来,让叶琪有紧急的事情打电话联系他就好,然后便回去了。
    松竹是随身伺候他的人,旁人他可以瞒住,松竹他是瞒不住的。听说他要继续治疗,松竹开心极了。得知他要瞒着家里,又替他担心。苦于劝不住,只能尽量帮他瞒着。
    注射的时间在每日午后,也就是说他下午的精神是不适宜处理工作的,必须在每天早上把事情都做好。于是松竹每天早早就陪他去店里或者商会,下午他睡在店里办公室的时候就替他守着。就这么坚持了五天,沈蔽日除了精神不太好之外也没有其他明显的副作用。
    第六天是复诊的日子,松竹陪他去查尔斯的诊所。查尔斯检查后说这种药对沈蔽日的副作用不算明显,就给他加大了一点剂量。
    离开诊所后,他想去商会把堆积的公务先处理掉一些。结果刚进一楼就听到茶水间里有两个女职员在闲聊。
    那两人是背对着他的,他也没打算偷听,只是想倒杯水。但他刚进去脚步就顿住了,目光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
    那两人在说俞司长的八卦。
    自从那天在洗手间见过一面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俞天霖了。但是这些天,有关俞天霖的八卦却是无孔不入,只要他来商会就都能听到。
    起先只是议论慈善拍卖会上发生的事,后来花样就变多了。有的说李璟秋搬进了俞天霖位于梧桐路206号的别墅里,有的说他们每天都出双入对,就连俞天霖的办公室都由着他随便进出。更有人说在乐舞门不止一次的看到俞天霖搂着李璟秋跳舞,两人的身体都贴在了一起,动作比台上的舞娘们还奔放。
    对于这些流言,沈蔽日听了不舒服,却只能选择无视。他知道症结在自己身上,但他无法给俞天霖想要的,也就没有理由去阻止。可今天听到的却比之前的更甚。
    这两位女职员说俞天霖不过出差了两天,李璟秋就爬上了史密夫的床。俞天霖回来后知道了,气的去闹了一顿,还被史密夫给揍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两人都笑的欢乐极了,其中一个扎马尾的还火上浇油:“你说这俞司长的眼睛是长到哪里去了,看上李璟秋不说,还敢去闹史密夫。那洋鬼子可是连市长见了都要点头哈腰的,怎么会把他放在眼里?”
    “是啊,今天这事都传开了。我早上去买早点的时候,旁边的几个学生也在讨论这件事,说什么丢人现眼荒淫无度之类的。总之笑得我,哎哟!”另一个短头发的喝了口咖啡,正要转身再倒点,忽然看到沈蔽日的身影,顿时吓得手一滑,杯子都掉在地上砸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