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霄嘴角微微一抽，问道：“师傅，你怎么知道季霄的家在那什么街？”
    司机道：“我也是听说的。”
    “不过，这事儿九成九的真。对了，你们可别随便说出去啊。”
    季霄哦了一声。
    司机继续发挥社牛属性：“哎，换了以前，我做梦也想不到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鬼怪，有修士，偏偏事实就摆在那儿，视频有那么多就算了，连政府都专门设了什么国家灵异安全局。”
    “季霄看着也挺年轻的，听说他念完高中就去娱乐圈参加选秀了，算上在公司培训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两年，也就是说现在就是个大学生。大学生就可以那么厉害了，就能直接救下一片森林。我儿子才一岁半，等到他大一些，我也要送他去修炼！希望有一天，也能让他成为季霄那样的人！”
    “不过大家都说，季霄的修炼天赋是全世界最强的，想成为他那样的人应该是很难很难的。要是能当个第二也不错！”
    ……
    季霄开始听着还觉得怪有趣，在本人面前议论本人什么的。
    后面就开始感到尴尬了，尤其是听到修炼天赋最强的时候。说自己力量最强，那还能勉为其难地认下来。说天赋第一……山海九洲的天眷者还搁这儿坐着呢。
    “师傅。”
    季霄打断道：“既然知道季霄在春来街，那你就没想过自己去瞅瞅？替自己的儿子拜个师什么的。”
    “我也想啊。”
    司机叹一口气：“这不是穷吗？等我先攒攒钱，先攒个三五十万的，到时候儿子也长大了，那时候再去。”
    听到这话，季霄不由感到奇怪。
    他问道：“按您说的，他那么厉害，连政府都找他帮忙。那您特意攒钱的意义是？”
    “难不成他一个法力高强的修士，会缺那三五十万？”
    司机有这种想法，是谁的问题？
    “小伙子，你连这都不知道？”
    司机摇了摇头，声音听起来相当无语：“季霄的微博到现在都挂着9999给人算一次卦呢。缺钱肯定不缺，明显是为了考验人真诚不真诚。他再善良，也不能所有人都帮不是？那也帮不过来呐。”
    “所以要心诚，钱就是诚意！”
    季霄：“……”
    原来是我的问题。
    他当即掏出手机，找到穿回来不久时发布的那条微博，点击删除。
    是的，现在一不缺钱，二不缺人，早就没必要保留了。
    身旁，沈郁握拳放置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
    季霄嫌弃地瞥了一眼。这家伙，是不是又在偷偷忍笑了？
    “到了。”
    司机很快将两人送到了淮州市的博物馆门口，靠边停车。
    付完账以后，两人进入博物馆。
    淮州市的这家博物馆，特色就是五千年历史。入馆之后，也不需要季霄多费口舌，直接跟着一位讲解员走就好。
    当然，时不时也会遇到一些季霄自认为对方讲得不够好的，他便再给沈郁补充一番。
    两人在博物馆待了一上午。
    除了帮助沈郁了解地球上的华国历史，季霄本人也很有收获——在拥有数千年历史的真实文物面前，对于某些感兴趣的时间段，他便先让沈郁施展神域静止住周围的时间，自己则同样以神域中的时空回溯之术，亲自瞧一瞧当年发生的事情。
    原来某个传到现在的大世家，血脉其实早就被家丁混肴过了。
    陪葬在王侯墓室里的某个文物，和专家解释的用途根本不一样。
    某个宠妃跟好多人都有一腿。
    某个皇帝和他的大将军是情侣。
    某个名相是被噎死的。
    ……
    离开博物馆时，沈郁含笑道：“你今天似乎很兴奋。”
    季霄哈哈一笑：“第一次发现神域这么好玩儿。吃了这么多的瓜，能不兴奋吗？”
    沈郁问道：“吃瓜？”
    季霄随口解释：“哦，就是八卦的意思。令人吃惊的八卦，简称吃瓜。”
    沈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接下来就是寻找吃饭的地儿。
    虽然地球上的美食极多，不过两人在外面正儿八经吃的第一顿饭，季霄决定选在西餐厅——没别的原因，西餐和山海九洲的食物是相差最大的。
    两人找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
    季霄以前也不怎么经常吃西餐，便对服务员道：“来两份经典牛排就行，八分熟的那种。”
    服务员隐隐觉得季霄有些面熟，但无论如何也不能真正地分辨出来。
    “好的，两位请稍等。”
    窗外车水马龙，季霄开始给沈郁介绍它们的历史。
    “车上跑的那些交通工具，包括我们今早过来的乘坐的，它们的名字叫做汽车，都是第二次工业革命的产物。”
    “地球上灵气太稀薄，根本不够用，所以这里的人们为了提高生活质量，只好将努力用在了其他地方，最有影响力的就是各种科技了，尤其是热武器，一些修真界势力弱小的地区，比如非洲，那里的修士甚至打不过拿着各种热武器的普通人……”
    “咔嚓——”
    在季霄投入地讲解、沈郁投入地倾听之时，一名年轻的姑娘依照惯例，在吃饭之前来了张愉快的自拍。
    当她打开手机上的修图软件，准备认真美化一番好发表朋友圈时，整个人忽然愣住。
    这后面的背景是……？
    她惊喜地回眸，目光飞快地逡巡一圈，结果什么异常情况也没看见。
    ？姑娘再次点开刚刚的自拍照。
    背景里白色清雅的道袍格外醒目。而身着道袍之人，尽管只露出了半边肩膀，一截手腕，依然能让人感到气质绝俗，不似常人。
    于是，她再次回头。
    同样的位置，坐着的明明是两位打扮很潮的帅哥啊，根本没有什么道袍。
    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换作以前，看见这样的帅哥，她或许也会忍不住想来个偷拍，分享给自己的闺蜜。更有甚者，直接大大方方地上前索要一个微信。
    可这次的情况不一样。刚刚那个瞬间，她以为自己是撞上了最近才入坑、就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玉箫cp了！
    不对，他们是法力高深的修士。
    想到这一点，姑娘又开始紧张起来。她再次举起手机，切换到自拍镜头，悄悄挪动。
    手机镜头下的两名时尚帅哥，赫然变得不同了——
    季霄所施展的障眼法，对机器没有效果。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与沈郁出行需要隐瞒，之所以施展障眼法，也纯粹是因为沈郁的打扮太过引人注目，不想遭路人围观罢了。
    “真的是他们！”
    姑娘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将手机调成静音，然后咔嚓咔嚓一阵大拍特拍，发送到一群人的“秘密基地”。
    “呜呜呜姐妹们，惊天大糖现在就在我眼前！一个说得认真，一个听得入神，两人在浪漫的西餐厅共进午餐。为了担心被第三者打扰到，他们还特意施了什么法术，要不是我无意间打开自拍根本发现不了。这是什么绝美师兄弟爱情啊！！！”
    “我真的好想上前去跟他们说说话，可是作为cp粉的修养告诉我，打扰二人世界是要天打雷劈的！所以想问问有没有哪位姐妹有好的建议，让我可以当个催化剂啥的。”
    第59章
    牛排很快就端了上来。
    季霄一边吃饭, 一边同沈郁解释，自己上午对着文物使用时光回溯之术时，为什么会那么兴奋。
    “您好！打扰一下两位！”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女性忽然凑了过来，自我介绍道：“我是淮大社会学专业的学生, 最近专业课老师布置了一项作业, 要求我们在校外做一些口头采访, 并记录下来。这些都是匿名的，可以拜托两位帮一帮忙嘛？”
    对方双手合十, 一副认真恳求的模样。
    季霄搁下刀叉：“你问。”
    太棒了！
    姑娘高兴地在心里跳了个舞，连忙开始道：“请问您最喜欢的是什么花呢？”
    季霄想了想，道：“玫瑰吧，蓝色玫瑰。”
    为了避免起疑, 姑娘在手机的备忘录里记录了一遍，接着问出第二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与人发展恋情，您觉得自己会是主动的一方，还是被动的一方？如果有了好感的人，您会主动告白吗？”
    季霄道：“当然是主动的一方，会告白。”
    “哦哦。”
    姑娘再次低头记录，然后又问道：“如果是被动告白, 您希望是在什么场景下呢？”
    季霄无语。
    都说了是主动，怎么问起被动来了？大学课堂里都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任务么？
    既然已经答应了, 季霄还是认真地想了一下，道：“没什么特别希望的。如果是喜欢的人, 想要一辈子作伴的，什么场景都不重要, 反正有漫长的时光。”
    当然, 他觉得这个可能性不能说没有, 但非常之低。
    以自己的修为，活个上千岁轻轻松松。不说普通人了，蓬莱与山海谷，有能达到这个水准的女弟子吗？
    姑娘继续问道：“关于爱情，您相信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有没有可能突然喜欢上一直陪在身边的人？”
    季霄微微拧眉。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日久生情是权衡利弊。这两种说法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