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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对不起,你很疼吗?

      我逃跑了。
    那个男人没有走上前追我,而我独自一人跑了出去。但没走几步,我的脚又开始强烈疼痛,我停下脚步,手扶在一个关门商店的墙壁上。
    为什么要逃跑?你在害怕什么?
    我蹲了下来,掩面痛哭。
    路灯的橘色微光照在我的后背上,倒影在我眼前颤抖。我的双手被泪水打湿,嘴角上的眼泪进入口腔,咸咸的。人们行走的声音,悄悄踏入我的听觉之中,蝉鸣不一会儿又响了起来。
    李清风,我以为我爱上你了,但等你离开了我的视线,我眼前的一切事物都逼迫着我,逼着我去恨你,强行让我畏惧你的存在。
    我缓了很久才站起来,我看着行人越来越少,只有一两个人停下脚步想上前问我却还是离开了。
    没想到,孤独的人,可怜的人,是我。
    我拿出手机,大半夜约车也不容易啊。之前,都是李清风或者朋友送我回家,现在家也不是家,身边也没有任何人。
    张静语,你在逃避什么?你也要变成流浪在城市里看着人们眼色的流浪犬吗?
    振作起来吧张静语。
    我等了半个多小时,预约车才来。大叔吸了一根烟,看了我几眼,没兴趣地叫我上车。一路上我和司机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他停在别墅群的外面,才说了句:美女,到了。
    我睁开眼,跌跌撞撞走下车。
    明天,去买化妆品吧。想买什么品牌就买什么品牌,想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既然络兰给了我一笔不小的金钱,那我为什么不让这些金钱来装扮我,起码在颜面上不再颓废。
    我终于躺在床上,绷带上的痕迹让我作呕。我把它扔在了垃圾桶里,用温水浸泡我的双脚。
    洗完澡将身上的伤口清理,尽可能在够得着的范围里把药涂上了。过去两个多小时,我才真正意义上躺在了床上。
    好无聊啊张静语。
    脑袋的空白又出现了,我没有思考与想法,只是盯着一个地方。
    林雨。
    我想到了她。
    要是我去找林凡,他会和以前一样接待我吗?还是一上来将巴掌甩在我的脸上,最后头也不回地让我滚蛋?
    唉算了,不去想了,暂时先删除与李清风在一起的记忆吧。
    “美女,您这底子好啊,是冷调皮,我这边呢推荐您购买BR10,而且持妆久,您是不是经常熬夜啊,这个遮暇效果也很好。”专柜的小姐把那些粉底液都摆了出来,她取出一点划到我的手背上,我涂抹均匀,点点头买下了。
    逛了一圈各式的专柜,店员倒是很热情。虽然我不注意之下伸出手,露出了手腕处的伤痕。丑恶的伤痕,一层又一层迭加在无法愈合的皮肤之上,伤疤掉了又结,裂痕在血肉之中陡然而起。我习惯了展露我的伤疤,但正常人会觉得很恶心吧。店员愣了一下,还一不小心将304号的口红擦在了手腕的位置。
    “对不起对不起女士,我不知道您这里还有伤。”她双手握住我的手,眼神里的闪闪星光与心疼,我站在她面前,她稍微低下头求我原谅的目光让我心痛。
    我曾多少次跪在李清风的脚下求饶,但是眼前的人从来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她只会在疯狂结束后抱着我说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
    对不起,你很疼吗?
    我不疼,主人。
    “对不起,你疼吗?”她的手很温暖,让我很心安,即便她只是想掏空我的金钱。
    她的脸离我的手很近,她一直握着我的手,用湿巾一点点擦掉口红的痕迹,她还让同事拿来了冰块。不知道哪来的小手帕,她包着冰块敷在伤口之上。
    我下意识缩了一下手,她又抬起头紧张地看着我。“疼吗?真的很抱歉,我,这口红我给您打个折吧?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给您推组合款,便宜卖给您当赔礼行吗?”
    我摇摇头。“没事,我不疼,一点都不疼。”
    最后我还是买下了她推荐的组合装,还给我打了八折。我提着袋子,后面店员的声音越来越近。她走到我身边,喘了一口气。
    “张女士,我帮你提着吧。我刚好要下班了,就让我代劳吧。你手上还有伤,提重物会不好的。”她一边说一边拿过那个纸袋子。
    “这多不好,我自己可以的。”我对她笑了,但还是让她提着。
    她顺着我的脚步,慢慢从商城大门走出。
    “张女士,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伤是怎么来的,但我看了以后,真的很难过。”她一只手突然挽住我的手臂,我低下头看着她。
    她化的妆很浓,睫毛很长,眼睛很漂亮,她的口红刚好就是我挑的那一款的色号。她随着我的目光看我,脸上的微红让她慌张了一下。
    “为什么难过呢?”我问她。
    “因为,女生总是容易受到伤害,而且,受害者竟然要因为伤口被迫躲藏。为什么,躲在阴暗处的是受伤的人呢?”她停了下来,拿出手机点开约车软件,“张女士,躲避异样的眼光,一定很难受吧?”
    我没有看她,而是注视着前方来往的行人。偶尔有人看着那个他们喜欢的漂亮女人,偶尔有人会发出鄙夷惊讶的神情,有人把这个人来回扫视,有人干脆直接啐口说大热天穿这副鬼样子吸引谁呢?
    如果我不在乎了,那我为什么还要遮挡住这丑陋的伤痕,将遗迹掩盖?
    “但我已经习惯了。不会再感到难受,不再感到疼痛,只是有点孤独,因为外表往往能抹粉施脂,隐藏空虚的内心。”我又做出那个常规的微笑,只是这次,会带一点悲伤吧。
    她转过身与我拥抱。
    “我能加你微信吗?有需要帮助的话,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她的牙齿露出,朝我笑。
    “可是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我惊讶,但还是拿出手机,把我的二维码展示出来了。
    这是第一个联系人。
    “我叫张静语,你呢?”
    “我叫熊诗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