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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跌跌撞撞跑到门口,跪下来求护卫:“烦请郎君为妾打听一下随阿喜。”
护卫上报宫里,陛下正在为现下还未追回来的粮食而恼火,刘三指直接回绝。
卞先怡在院子里搜寻出不少东西,做了个天灯,选了个风向好的夜里,背着守在门外的护卫点燃放飞,只盼能将自己留在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
“郡主,这都五日了,卞大家真的会来么?”紫玉例行每日一问。
“等她脱困,再打听出阿喜的消息,就会来。”沈羲和耐心地逗着刚洗干净的短命,只有这个时候沈羲和是最喜欢亲近它。
寻找到原因的短命,经常自己跳到水缸或是水池里,湿漉漉跑回来,后来被嫌弃和无情拒绝,它才慢慢明白主人是喜欢它在家里洗干净,再熏香后的模样。
现在每次洗完之后都绕着香炉转,烘干了毛发又染了香气,立时奔向沈羲和。
一旦熏了香,它只允许沈羲和触碰,谁敢靠近它,都要被它咬和挠。
仿佛除了沈羲和意外,其他人都会玷污它,将它弄臭一般抗拒。
“她要是来了,郡主会要她的命么?”紫玉忽然又问。
沈羲和的手顿了顿,她抬眼看向紫玉:“你以为,我要还是不要?”
“她那么坏,郡主不能轻易饶了她。”紫玉有些纠结,“可婢子听人说,杀孽过重,有伤天和。不若……”
“不若什么?”所有婢女,沈羲和对紫玉最有耐心。
心思深沉的人,身边有个纯真可爱的,总会不自觉放下沉重,轻松自在起来。
“不若郡主别吩咐,紫玉去办郡主杀了她出气。”紫玉严肃着小脸。
这样就算是杀孽,也是她身上的杀孽,会不会伤到郡主的天和。
沈羲和抿唇温柔笑了:“我不信命,不信佛,不信天,唯信己。”
什么杀孽,什么因果,她从不在意。
绝对的强者,永远不会陷入因果循坏,在做下一件事时,就应斩断所有后患,如此一来,又何处来的恶果?
说完,沈羲和低声一笑:“她惜命至极,她便是寻上门,也会找到法子赎罪,至于我愿不愿抬手放过她,那是我之事。”
卞先怡敢用这样的法子来对付她,一旦她上门,必死无疑,她绝不会给卞先怡任何脱身的机会。
“郡主。”这时外面响起了莫远的声音。
“进来。”沈羲和传唤。
莫远进来,将一份自西北寄来的信双手递给沈羲和。
是沈云安加急送来,先是报平安,说自己回到西北,紧接着就是委屈巴巴控诉沈羲和,竟然送了父亲一个刻有自己小像的杯子,说她一碗水没有端平,对阿爹好过他。
他表示很伤心很痛心很吃心,只有她再送一个一模一样的给他,才能哄他!
要是不哄他,他就三个月不吃素!
沈羲和:……
她的哥哥三岁,不能再多了。
沈云安无肉不欢,很讨厌吃素菜,偏沈羲和身子不好,注重养生,知晓不吃素只食荤对身子不好,以往在西北都是沈羲和盯着他,威逼利诱才能让他乖乖不挑食。
现在竟拿这个威胁她。
第137章 失去色彩
沈羲和看得忍不住摇头失笑。
紧接着他才说了正事,他发现今年各地军费被动了手脚,很可能不是陛下所为,而是与这一次秋粮被盗有关联,现在除了西北,各地军卫都在商议是否要暗中联名上书告发军费之时。
他们在观望是拿不准这件事情到底牵扯多少人,又是否陛下默许,谁也不敢出头,担忧成了出头鸟,故而一直迟疑着。
这么重要的事情沈云安就写了几句,简略带过,若非沈羲和聪慧,她怕是读不懂深意。
沈云安会这般写,绝不是怕他们的信泄露,而是在他心中,第一重要的是让妹妹别担心,故而先报了平安,接着是他吃醋的事情必须让妹妹深刻体会并且反省,所以写了大篇幅,占据了这封信的十之七八的内容。
才刚读完沈云安的信,紧接着就是沈岳山的信,沈岳山在信上表达了对她的思念,对她送来的礼品开心,叮嘱她别操劳,在京都莫要惧怕,委屈谁都不能委屈自己。
关于想要嫁给谁,都依她,只要她快活便好。
这些零零散散占据了一半的内容,余下一半就是嫌弃贬低儿子,沈岳山常常以在女儿面前诋毁儿子为乐,仿佛这般就能降低沈云安在沈羲和心中的位置。
对于沈羲和要嫁给萧华雍之事,沈岳山就一笔带过,丝毫不吃味儿,这意味着沈岳山就没有把萧华雍放在眼里。
大概是他已经从沈云安口中得知沈羲和要嫁萧华雍的缘由,在他眼里,萧华雍不过是个沈羲和利用的棋子罢了,他没什么看不顺眼的。
不过信的末尾,沈岳山极其厚颜无耻地提到:“年节之际,为父亦可上京。”
这是艳红沈云安来陪她过了端正月和重阳节,告诉她下次有这等好事儿,记得想着父亲。
沈羲和看着信心口微暖,从头到尾都情不自禁笑着。
沈岳山就是吃儿子醋,她几乎能想象到接下来几日,这对父子又要连续动手,阿兄至少要扫半个月的马粪。
此刻西北王府,沈岳山摩挲着女儿送来的酒杯,当着儿子的面倒了一杯香醇的西域美酒,故意很大声地砸吧砸吧嘴,不顾儿子沉沉的凝视,晃着翘着的腿:“早闻藤实香杯喝酒香醇绵长,千杯不醉,还是呦呦最贴心。”